反倒她出了錢後,哪怕只出了一點於她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的小錢兒,回頭萬一讓有心人藉此生事,不但給她,甚至給羅府臺都造成了影響,那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可葉大掌櫃一家又是那麼的可憐,季善又是真的很想幫他們……
羅晨曦已道:「嗐,我還當要我做什麼呢,不就是出點兒錢,再借一下勢嗎?多大點事兒啊,善善你回去後只管計算一下總共需要多少銀子,回頭我一併拿給你便是,若是百兩的,我自己這麼多年攢下的體己應當就差不多了;便是上了五百兩,我跟我爹說一聲,再去帳房現支就是了。不過既然要開飯館,何不索性直接開個大些的,憑善善你那手藝,不愁不能客似雲來,賺得缽滿盆滿啊!」
季善卻已改了主意,「晨曦我想了一下,你還是別入股了,就借我幾百兩銀子吧,我給你按票號的利算利息,你覺得怎麼樣?等回頭小飯館開張時,我再請了你一起去坐一坐,想來也就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輕舉妄動了。本來葉大掌櫃一家也夠慘了,那聚豐樓的當家大爺與其他人總不能真趕盡殺絕到這個地步,連最後一條活路都不給人家留,那就真是太絕情絕義,必遭反噬了!」
與其回頭一個不慎,就會給羅晨曦和羅府臺換來個「與民爭利,藉機斂財」的名聲,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將他們父女牽連進來的好。
所以她寧願給羅晨曦借銀子,等回頭賺了,她再每過上一年兩年的,給她按本金的比例算一次利潤便是,一個是她的好朋友好姐妹,一個是人品德行都萬中無一的好父母官,她真是絲毫的險都不願他們冒。
當然,若萬一不幸虧了,她也不會賴了這個銀子不還,亦不會讓葉大掌櫃分擔,她一定會自己想方設法,把銀子都給還上的。
羅晨曦急道:「善善為什麼又不讓我入股了,才不是還說得好好兒的嗎?莫不是你擔心有心人會以此來做文章?那倒是大可不必,就我知道的,這會寧府的什麼守備通判千戶家的女眷們十個有八個都在城裡甚至省城都有鋪子的,名頭便是賺點兒脂粉錢,便是誰想以此來做文章,也是枉然,根本傷不了家裡丈夫和父兄的筋骨,所以你安心便是了,要真不能做,我也不會一口就應下了。」
季善仍是搖頭,「那不一樣。我聽我相公說過,像府臺大人這樣出身寒門,卻能憑一己之力做到四品大員的,本朝自開國以來都可謂鳳毛麟角,要說沒人明裡暗裡盯著,羨慕妒忌恨,肯定不可能……晨曦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才說的那些什麼守備通判千戶們,他們應當都背靠家族,妻族也都是大族大戶吧?那他們的家眷開鋪子,在旁人看來,便真是所謂『小打小鬧的掙點兒脂粉錢』,萬一有個什麼,也自有家族為其奔走開脫……」
可羅府臺有什麼,自己便是整個家族最出息的人,全家乃至全族都靠著他過活,還要防著他們拖後腿;羅夫人還早早去了,聽起來孃家也沒比羅家好到哪裡去,一旦有個什麼事兒,能指望誰的?
關鍵郭家在會寧府家大業大,聚豐樓真正是日進鬥金,家族裡也不少有功名的人,就算鬥不過羅知府,給他添點兒堵,或是壞他的事兒,卻是綽綽有餘的,——那就絕不是季善想要看到的結果了!
羅晨曦聽季善說完自己的顧慮,霎時就跟方才季善聽得馮叔帶人給葉大掌櫃一家搬了那麼多東西回去時是一樣的感受。
真的,這世上怎麼就會有善善這麼可愛、這麼周到的人,這個人還是她的好姐妹,她何其有幸!
她不再堅持了,只點頭道:「行,善善,你考慮得也有道理,這些年我爹都是兩袖清風,也就我娘還在時,買了兩個莊子和一些地而已,我要是忽然跟你一道開起了酒樓,沒準兒真會讓人盯上,若因此致使我爹晚節不保,我就真是要無地自容了。那我給你借銀子吧,不過利息什麼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