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看向季善與沈恆,面沉如水道:「侄女兒侄女婿可是真的心意已決?侄女兒早年的委屈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至於知道後何以沒有立時派人去尋你,何以沒有把本該屬於你的一切都還給你,實在每個人站在各自的立場上,都會有不得已,便是皇上,也不是事事都能隨心所欲的。當然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以後加倍的補償你,祖母方才不是說條件隨你添嗎?我現在也這麼說,你添吧,我都答應你。」
季善淡淡道:「我不需要什麼補償,只要以後貴府的人不會再去打攪我的生活,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就夠了。」
阜陽侯就微眯起了雙眼,眸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森冷起來,「也就是說,事情真的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你就不怕會因此影響到侄女婿的前程嗎?很多事本侯要辦成的確不容易,但想要壞事,卻是輕而易舉的。你們也別想著你們還有羅知府這棵大樹靠,區區一個四品知府,在本侯眼裡不值一提!」
沈恆上前一步,擋在了季善前面,微笑道:「侯爺位高權重,當然不用將晚生和晚生的恩師放在眼裡。可侯爺想好了,貴府以奴充主,嫁給皇親國戚之事一旦曝光,會引來什麼後果,長公主自不必說,便是太后娘娘與皇上,指不定都會因此震怒,屆時要降下什麼罪名來,可就不是晚生和晚生的恩師來擔當的了!」
「豎子焉敢!」
阜陽侯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才會在這裡跟夫妻兩個磨半日的牙,利誘半日,眼看實在利誘不了的,才不得已出言威逼的。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果然夫妻兩個軟的都不吃,硬的自然更不會吃,甚至反過來威脅起他來。
片刻,他才壓下了心裡的火,沉聲道:「若侯府有難,作為侯府的女兒女婿,『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們也休想脫得了幹係,又何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明明可以雙贏的,不是嗎?」
沈恆輕笑,「我娘子是沈季氏,自己都是受害者了,怎麼會脫不了幹係?這點侯爺便不必擔心了。當然,將來侯府萬一落了難,到底是骨肉血親,我們夫婦肯定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少不得還是要破些財,各處幫忙打點一下的……唔,這麼說來,我們倒也的確不可能全然脫得了幹係,生活多少還是要受到那麼一點點影響的。」
見阜陽侯臉色越發鐵青了,又道:「侯爺,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又想人犧牲自己傾囊相幫,又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跟人求著幫您一樣,您覺得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我要是想求人,首先便會拿出最虔誠最謙恭的態度來,那是我應有的禮數與誠意,便是對方不答應我,我也理當如此。「
「然後,我也肯定尊重對方的決定,他若答應幫我,當然就最好,我一定感激不盡,湧泉相報;反之,他不答應我,那也是他的事,我也定不會胡攪蠻纏,甚至惱怒成恨。對待外人我是這樣,對待自己人,我更是這樣,絕不會明明自己就是虧欠愧疚那一方,卻從頭至尾一副居高臨下,理直氣壯的模樣!」
阜陽侯幾時被人這般教訓過,還是個毛頭小子,還是自家的子侄輩兒。
氣得簡直一腳踹飛沈恆的心都有了。
更後悔自己怎麼會任由事情一步步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的,要是一開始便攔著老孃,不讓她派人去尋人,把胳膊一輩子都折在自家的袖裡,不就不會惹出這麼多破事兒來了?
說到底,還是自家一開始就大意了,只當這小兩口兒是在拿喬,只當他和母親親自出馬,肯定一次就能解決了,尤其他更不該起那愛才之心,想著什麼雙贏……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阜陽侯好容易才讓自己的聲音保持了常態,「你們的條件就只是以後不要去打攪你們的生活,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沒有額外的了?」
沈恆頷首,「是,晚生方才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