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季善狠狠貶低了一頓:「季氏那般的粗魯,眼裡也根本沒有長輩,哪裡配得上師兄,將來又怎麼可能好生孝順二老?她孃家更是那般的糟汙,只會拖師兄的後腿,只會噁心二老和家裡,您要是現在心軟了,將來只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倒不如給她一筆銀子,讓她遠遠的離開,那樣便她也能過好日子,我和師兄也能……總之大家都好,又何樂而不為呢?」
路氏對孟太太的行徑本就很不齒了,誰知道孟姝蘭一個年輕姑娘家,竟比孟太太還要沒臉沒皮,這樣一看便知已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的女子,誰家敢娶的?
別說自家兒子已經有媳婦兒了,就是沒有,她也不會讓她兒子娶的!
尤其她還罵善善,把善善說得一文不值,也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差善善到底差多遠……路氏霎時火力全開,「孟小姐是對我兒子真心,還是對他的案首真心,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還說什麼早前就一直有結親的心思,那怎麼沒結啊,不就是嫌他沒有好前程,嫌他窮嗎?我兒子當初病得要死時,你們又在哪裡?怕是巴不得這輩子壓根兒不認識他這麼一個人吧,說來好歹是讀書人家的太太小姐,且給孟夫子留點臉吧!」
路氏與季善說到這裡,冷笑已是止不住,「還真當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老太婆,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一聽見整整四百兩銀子,就走不動道兒了呢?呸,我吃過的鹽跟她們吃過的米還多,我經過的事兒也比她們不知道多哪裡去了,我什麼不懂?分明就是『瘦田無人耕,耕開了就想爭』,見恆兒考中案首了,就想當現成的案首娘子,案首丈母孃了,可別人憑什麼她們要,就得立馬給她們騰位子啊,當自己是誰呢,四百兩我們自己也會賺!」
說完喘了一口氣,繼續道:「那要是我的女兒,敢這麼沒臉沒皮,我早打死她了,還百般縱著她,為了她連自己幾十年的老臉,連夫子的臉面名聲也都不顧了,她要是想殺人放火,當孃的也給她遞刀遞火摺子不成?孟夫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娶了這樣一個老婆,生了這樣一個女兒,還不如生個棒槌呢!」
「噗嗤——」
季善聽路氏說孟姝蘭還不如個棒槌,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娘,您這話可真是太痛快了,您當著孟家母女的面兒說了沒?沒有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她們聽了,肯定更要氣瘋了。」
路氏道:「我這不是想著好歹要給孟夫子幾分臉面嗎,而且萬一她們氣極了跟我動起手來,孟太太母女我倒是不怕,我一隻手就能解決她們了,可再加上那個楊媽媽,我就未必是對手了,這唱戲的不是常唱什麼『好漢不吃眼前虧』呢?」
季善忙笑著點頭:「娘顧慮得很是,何況您這頓打臉也夠她們羞臊後悔得恨不能死過去了,實在犯不著再跟她們一般見識。」
路氏「嗯」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那頓話本來也夠重了,她們母女這輩子怕是都沒被人這樣說過,所以才那般的想當然。不過誰讓她們自己沒臉沒皮的,自己先不要臉了,也就怪不得別人要從她們臉上身上踩過去了!」
冷哼一聲,又道:「我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原來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不要起臉來,我們鄉下人可都差得遠了,別說四百兩了,四千兩我也不會要這樣的媳婦兒。我也跟她們說了,她們要是敢再想東想西,瘋瘋癲癲的,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把她們的話傳得滿清溪都知道了,想來她們今日過後該死心了!」
季善點頭,「若這樣了還不死心,就真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縱孟二小姐還要發瘋,孟太太到底比她多吃了二十年飯,想來也會阻止她的。只是等夫子回來後知道了這事兒,也不知道會不會……遷怒相公?到底親疏有別,孟家的親家聽說還是縣裡的教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