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沈恆便笑著不再多說,上前往盆子裡倒起熱水來。
不多一會兒,一家人便都坐到堂屋裡,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的開飯了。
路氏卻是顧不得自己吃,不停的往季善碗裡夾菜,「善善你吃這個……再來塊兒酥肉,肯定早想得慌了吧?上次在府城我雖也給你炸過,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味兒,就是跟家裡的不一樣,如今總算回家了,可以吃個夠了。」
季善一再的給她說:「娘,您也吃,別只顧著給我夾啊。」,也不管用。
又餘光瞧得姚氏宋氏溫氏臉上都一直滿滿是笑,還時不時幫腔路氏幾句:「四弟妹,你多吃一點兒,我們平日在家倒是日日都吃得到這些東西的,你和四弟在外面卻是想吃也沒的吃,難怪都瘦了。」
「可不是麼,家裡的味道跟外面怎麼都不一樣,四弟妹多吃點兒……娘也吃啊……」
看起來都不像有絲毫覺得路氏偏心的樣子,再一想如今也沒誰會那麼傻了才對,也就由得路氏去了。
男人們那一桌則是沈九林高興,拿了酒出來要讓兒子都陪自己喝一杯,沈恆兄弟幾個自不會掃他的興,於是都倒了酒,父子幾個邊吃邊喝邊說話兒。
沈九林便說到了接下來幾日家裡和族裡的安排,「裡長之前就來家裡說過,鎮上要為老四你和孟二少爺立舉人牌坊,說這可不只是咱們沈家和孟家的大喜事,也是整個清溪鎮的大喜事,當然要立牌坊,讓大家都沾喜氣,也讓過往的人和後世子孫都知道。」
「你三叔公卻說你是我們沈氏一族的人,這是我們沈氏全族的榮耀,要把牌坊立在咱們村兒通往鎮上的路口,不讓鎮上出錢,寧願我們族裡出錢都使得,雙方商量了幾次,裡長答應了三叔公的要求,就立在鎮上通往咱們村兒的路口,正好你提前回來了,看來明後日的就能把牌坊立起來了,真是太揚眉吐氣了,我們老沈家祖墳真是冒青煙了!」
沈恆心裡並不喜歡立牌坊什麼的,他已經飛上更高的天空看過了,知道區區一個舉人真的算不得什麼,實在沒有必要如此大肆張揚。
卻也知道別人且不說,沈九林與路氏便頭一個不會答應,此番定是要好生熱鬧風光一把的,他就當是綵衣娛親了吧。
遂笑道:「要立牌坊就立吧,三叔公是族長,有自己的考量,他堅持要立在咱們村兒通往鎮上的路上也可以,只是讓族裡出錢怕是不好,還是咱們自家出那個錢吧,想來也要不了多少錢。」
沈樹立時笑道:「四弟不知道,不全是族裡出錢,鎮上要出一半的,族裡只消出一半就是了。三叔公把話才一說,族裡所有人都說自家願意出錢,不但牌坊的錢,連之後辦流水席的錢,請戲班子的錢,都爭著說要一起出了,哪還用得上咱們家出錢呢?」
沈恆忙道:「怎麼好讓族人們出錢呢,還是咱們自家出吧?」
沈九林卻是道:「他們怎麼出不得了?都打著你如今能免四百畝田地的稅,能免十個徭役名額,都打著沾你光的主意呢,這錢怎麼他們就出不得了?一家平攤下來,本來也沒多少錢兒了……老四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流水席的錢我是與你們三叔公說了,絕不可能讓族人們出的,所以他們只消出一半立牌坊和戲班子的錢兒,一家算下來,也就五六百文的事兒,難道他們不該呢?」
「你媳婦兒那個辣椒可都讓他們賺了錢的,平日裡你們回來,還有上次我們從府城回來,也都給帶了東西的,那不是錢呢,咱們家如今再有,也不能只出不進吧?當年都是怎麼明裡暗裡笑話兒你,笑話我和你孃的,我如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讓他們這點兒小血都不出,便只想著沾光了,我過不了那個坎兒,這事兒老四你必須得聽我的!」
沈石瀋河沈樹聞言,忙也都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