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1 / 2)

小說:《東都歲時記》 作者:寫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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閽人磨磨蹭蹭了半日,方才把師太請了進去,待姜大郎聞知妻子的死訊, 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分了。

姜大郎以為自己聽錯了,呆了好半晌:“怎麼回事?真是阿曾?莫不是弄錯了吧?”

靜慧師太連連賠罪,就差沒跪下磕頭了。

姜大郎反覆問了幾遍才明白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股悲意突然襲來,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為何會這樣!”

他與曾氏這幾年形同陌路,可當年新婚燕爾時也有過綢繆的光景。姜景仁本就不是記仇的人,如今曾氏人都沒了,那些是非恩怨都隨風而逝,留下的倒都是早些年兩個人舉案齊眉的回憶。

靜慧師太趕緊勸道:“還請施主節哀順變。”

“究竟是怎麼起的火?”姜大郎哭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追問緣故。

靜慧稟道:“貧尼進去屋裡看過,見一盞油燈倒著,想是因什麼緣故帶倒了,燒到旁邊的帳幔,貧尼真是該死”

姜景仁抬抬手:“與師太何干,伺候的下人呢?”

“伺候夫人的那位小施主也沒能逃出來。”靜慧師太皺著眉頭,唱了聲佛號。

“唉”姜景仁也嘆了口氣,他不記得跟隨曾氏去隆慈庵的是哪個婢子了,心裡想著回頭叫蒲桃查下冊子,若是有家人就多送些財帛去。

“姜施主,”靜慧師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另有一事貧尼不知當不當講”

“師太如實說來便是。”姜景仁連忙道。

“起火時恰好有個小尼起夜,便叫醒了眾人,其時火勢還未蔓延開來,夫人的尊體也尚未化為焦炭,貧尼一看,那脖頸上赫然是一道勒痕,房粱上也找到半截燒斷的繩子,尊夫人似是自經而亡”

姜景仁腦袋裡如同塞了一團亂麻:“阿曾?怎麼會”

以他對曾氏的瞭解,再怎麼樣她也不像是會輕生的人——輕旁人的生還差不多。

這事情憑他一個人是理不清楚了,姜景仁只得稀裡糊塗地含混過去,也沒追究隆慈庵的責任,反而從私帳裡支了筆錢給她回去修繕房舍,又以姜家老太太的名義添了香油,這才吩咐一名心腹管事帶了人去隆慈庵替曾氏收屍。

打發走了靜慧師太,他越想越疑惑,只得叫來長子姜曇生商議。

姜曇生聞知繼母亡故的訊息也是目瞪口呆,聽姜景仁把她死狀一說,愈發摸不著頭腦:“怎麼說母親都是在xx庵沒的,那主持師太難道就沒個說法?”

姜景仁叫兒子這麼一說,才發覺確是這麼回事,可人已經放走了,還給了錢,總不好又反悔要追究她過錯吧,只得心虛地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事情鬧大了不好看相,更不好鬧到官府去,你三妹和蘇家正議著親,在這個節骨眼上”

姜曇生想起三娘子,心裡一陣酸楚,這個妹妹也算是命途多舛,前一樁姻緣因為自己親孃而不了了之,和蘇家的親事剛剛有些眉目,又出了這檔子事。

“三妹妹還不知道這事吧?”姜曇生苦著臉問。

“我還不知怎麼同她和八郎姊弟倆開口。”姜景仁搖頭嘆息道。

***

對於姜家來說,這一年的年關特別難過。

曾氏的死訊一經傳開,在闔府上下掀起了軒然大波。

最不好受的自然是三娘子和八郎,八郎年紀小,自記事起曾氏便已是那偏執的模樣。他為母親哭了幾日,漸漸的也就從喪母的悲痛中走出來了。

姜明淅卻是終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面,她既悲悼母親的亡故,又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姻緣,一旦發現自己想到姻緣,立即加倍地愧疚自責。

鍾薈知道曾氏的死八成是蒲桃的手筆,曾氏曾將真正的姜二孃置於死地,又差點害得姜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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