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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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破了便不稀罕了,”司徒徵一笑,眼角細紋裡盛滿了孩童般的笑意,讓人不由得跟著歡喜起來,“罷了罷了,告訴你罷。

“我這個二兄啊,為了江山社稷夙興夜寐,他借楊安這把刀除了荀衛二氏,必定尋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安自己的心,什麼&039;權不兩錯,政不二門&039;、‘荀、衛貪秉朝政,假公濟私’……這樣的藉口我能替他尋出一堆來,若我說他是為報一己私怨,恐怕他會從皇陵裡跳出來掐我脖子。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母親原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宮人,這出身就如隱疾一般折磨了他一世,當年還是庶皇子時求娶衛氏女不得,娶了個荀氏女卻能文能武,樣樣壓他一頭,你道當初大皇子在行宮燒成個傻子,最高興的誰?他能放心託孤荀衛?我把頭割下來與你頑。”

“如此說來,姜夫人所出的五皇子豈不是與先帝身世更相似?五皇子與今上年齒差得也不多,緣何不選五皇子呢?”虛雲禪師不解地問道。

“他能把姜萬兒和司徒鍇寵上天,可他瞧不起他們,”司徒徵道,“二皇子才是他心肝肉,韋氏雖不甚顯赫,但詩禮傳家,積澱不下鍾、衛,若是讓他自己挑個阿孃,他挑的大約就是韋氏那樣的,自己的娘不能挑,看著兒子過過乾癮也是好的,權當重活一遍了。”

見虛雲禪師一臉困惑,汝南王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道:“這本事我這樣妻妾成全的風流公子能學得,清心寡慾的和尚卻是學不得的。”

“說起韋氏,倒不知你和那位出了名守文奉法、進善通道的韋大人是何時攪合在一處的?”虛雲禪師酸溜溜地道。

“韋太宰是個剛直方正的君子,如何會與我這不學無術的酒色之徒同流合汙?”司徒錚悠然自得道,“他們這些博識弘雅的君子就是如此,總覺得咱們這些不入流的人無足掛齒,要用時便用,用完了棄之如敝履,就沒想過沾上手會甩不脫!

“你看,人就是這樣,一葉障目,以己度人,韋重陽是如此,衛昭也是如此,他當年恃才傲物說裴霄‘案牘小才’時,只怕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裴霄會因此落井下石趕盡殺絕。”

“你這番詭辯,倒將我繞進去了,”虛雲禪師無奈地笑道,“只是我仍有一事不明,當日你本可以袖手旁觀,卻為何出手救那衛家小公子?”

“可以說是為了與衛家姜家結個善緣,日後也許人家會與我個方便,不過若實話實說,或者是因為那時身邊恰好有個和尚,做點善事應個景,又或者僅僅是貪戀那一念之間決人生死的快意,誰知道呢?事後總能拿出個合情合理的說法搪塞自己。人這種東西啊,總不願承認自己不過是慾念驅使下四處亂撞的無頭蒼蠅。”

“那你呢?”虛雲禪師突然抬起頭來,空洞的眼神對著他的臉,彷彿在用一雙盲眼覷他。

“我自然也是概莫能外,不能免俗,”汝南王將碗中餐酒一飲而盡,把陶碗往江水裡一拋,拎起氅衣走到船頭,“我要這大好河山。”

咸寧五年九月九日重陽,風輕雲淡,秋高氣爽,正是登高的好時節。

明淨秋山沐浴在晨曦中,山中秋氣更比洛京城颯然,山風已帶上了輕寒。

景緻最佳勝處莫過於玉筆峰壽安寺一帶,沿途三四里山道綿延盤旋而上,道旁遍生楓樹,落葉鋪了一地的赤金酡紅,遠看宛如九天之上落下的一幅華錦。

此地去都城有些路,即便都中士女天未亮便啟程的不在少數,可路途上也要耗費數個時辰。

時辰尚早,山道上車馬行人寥寥無幾,兩個褒衣博帶的年輕公子騎馬緩緩而行,馬蹄踏著秋葉發出簌簌輕響。

兩人都生得朱唇皓齒,光映照人,不過□□卻大不相同。其中一人身著松綠羅錦袍,襯得他肌膚勝雪,眉眼又生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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