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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做了才知道。”司徒徵伸了伸腿,換了個箕坐的姿勢,“真嫉妒他們年輕人。”
虛雲禪師一聽便知他說的是誰:“那兩個孩子,你也有很多年沒見到了吧?”
“嗯,說起來還怪惦記的,”司徒徵笑道,“這回正好敘敘舊,你說他們見了我是驚還是喜?”
說完不等虛雲禪師回答,自顧自接著說道:“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兩個孩子。”
姑臧
得知冀州失陷的訊息時, 鍾薈正躺在營帳中。
她懷著身孕,要跟上行軍的速度很是艱辛, 衛琇好幾次提出派一隊護衛隨她慢慢行路,在沿途驛站中多休息些時日,可鍾薈生怕同他分開了生出變故,更怕不時時盯著他叫他使什麼手段把她送到青州或是別的什麼地方——鍾薈出門少, 有些不辯東西,真被送走恐怕到半途才能察覺不對勁。
衛琇在營中巡視了一圈, 回來見她還醒著, 便把信都城淪陷,秦刺史身隕的訊息告訴了她。
鍾薈只覺心口發堵, 沉默良久方才問道:“秦刺史的家眷呢?”
衛琇搖搖頭:“戰報上並未提及, 不過……恐怕是凶多吉少。”
即便能保住一條命,多半已淪為戰俘,鍾薈感覺彷彿溺水, 霎時喘不過氣來。遙想當日在常山公主莊園夜宴的小娘子們,衛十二孃早已香消玉殞, 裴家姊妹一個流徙, 一個不出意外將在冷宮中蹉跎一生,秦氏姊妹又生死未卜,還有一個司徒香, 當年與她不打不相識,也曾往來甚密,也曾將少女心事訴與她聽, 如今已勢如水火。
她親手縫製的香囊還收在她姜家的院子裡,恐怕永遠送不到心上人的手上。在汝南王的宏圖大業中,小女兒的這點心思根本沒有一席之地。
衛琇坐在床邊,幫妻子把被角掖好,拍拍她的背:“別多想了。”
“阿晏……”鍾薈從被子裡伸出雙手,握住他的一隻手,貼在臉上蹭了蹭,“這場亂子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結束,我擔心京中的家人,也擔心宮裡的阿姊。汝南王此次有備而來,以司徒鈞的性子,恐怕寧願拖著整個洛京一起淪陷,也不願從齊國借一兵一卒,說不得連你的青州軍都不敢動用,但願這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衛琇苦澀地笑了笑:“怕是又叫你猜著了,當今的謹小慎微比之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不用替他彌縫了,說白了就是小肚雞腸唄,他們父子真是一脈相承,”鍾薈冷笑道,“他這麼防賊似地防你,偏偏又不得不用你,八成還在等著鳥盡弓藏的一天,看不見火都燒到眉毛上了。”
兩人正大逆不道地非議著當今天子,帳外突然有人來稟。
衛琇把鍾薈的手塞進被褥中,在她臉頰上吻了吻,繞出屏風走到帳外,問那軍士:“何事?”
那軍士行禮道:“啟稟將軍,探馬發現一小隊人馬,似是從姑臧方向來的。”
潰軍?衛琇眉心一跳,此處距離姑臧城尚有數百里,若真的是潰散奔逃的武威守軍,那麼姑臧城多半是陷落了,戰報應該很快就會送到他手上。
“你帶些人馬去將那些殘兵攔下,問明緣由,若是散兵便收入營中,有抗命者軍法處置。”衛琇吩咐道。
果然,不多時衛秀便收到戰報,西羌各部三萬餘眾聯合司徒徵五萬大軍攻打姑臧,安西將軍趙良統領的守軍毫無招架之力,敵人還未打到城下,主將先已亂了陣腳。
不過守了三日,姑臧城便失陷了,守軍棄城而逃,留下城中百姓任羌胡魚肉。
衛琇知道趙良是個無能之輩,卻不想他竟然懦弱至此。
司徒徵要借羌胡之力,自然不會阻攔他們□□擄掠,胡人這次進犯已經屠了幾個西北邊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