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老張。”
鬼工蠟燭捧著自己短了兩厘米的蠟燭,普通的細蠟燭他都能點三個月,這種粗壯的香薰蠟燭預計一兩年,結果這下消耗可太大了,幽幽的唱道:“黑暗暗霧沉沉冥途照晃,陰慘慘來到了這天地無光…”
溫硫低吼:“唱點吉利的送我上路!”
你都說上路了!還要多吉利啊?鬼工蠟燭委曲求全的改口:“一畫天門大開,二畫地門緊閉。三畫鬼路戒嚴,四畫人道通利。”
安嬰賭溫硫這次也能勉強脫身,雖然周圍的環境確實有點恐怖。天地之間,妖邪之氣縱橫,上方濃雲蔽日,正午時分的傾盆暴雨讓天色暗黑如墨,下方汙水橫流,看起來只是漂了大量枯枝落葉和垃圾,實際上混雜著屍水和死人妝裹上的紐扣,從含量來看,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加入捕獵中,肯定是大墓墅,修煉有成的厝棺也有可能。老王老張有這麼大用處?是我見識短淺麼?
溫硫低聲抱怨:“說話啊。”
安嬰在她耳邊低聲說:“您有可能喪命。小人自幼失估,吃過的好吃的是您給的,被人當小孩兒抱起來也是您抱的,我實在不忍心……不如各退一步,您保下老王,讓他們帶走老張。”
溫硫咬著菸頭,站在白茫茫分不清天地上下左右的瓢潑大雨中:“絕不。指路吧,我爸的朋友就這麼幾個。今天他們看我能退一步,讓出去一個朋友,下次還得來要老王,更有甚者,想要我,是不是?你都想要我和我爸。”她想起自己博覽群書中那部分關於父子/母女被捕獲然後五十章無劇情的文,算了,口嗨自己家不吉利,嘔嘔。
她試著眺望遠方,用自己微微疼痛的眼睛當的探測儀:“冥府對員工有道德要求,我還不想被開除。”
安嬰沒有再勸,細細的聲音說:“很遠,在冷凍倉庫門口。往前走吧。”
那是兩裡地外,一個白天不開門營業的冷凍倉庫,據說是在凌晨進貨出貨,有大量冷凍的雞鴨,哪門口總有一種淡淡的血的臭味,不論怎樣刷洗都揮之不去。
旁邊路邊的石頭隔離帶上,每一個頂端都蹲著一隻貓,安安靜靜的面露兇相,盯著溫硫,隨著她打傘走來的動作一動腦袋。其中有幾隻是溫硫日常會擼兩把,並試圖綁架未果的貓,現在卻露出一種完全陌生的神態。
綿延出去將近一公里,總共三十多隻貓,沒有貓的地方就放著一隻被開膛破肚的小鳥。
雨水已經沒過小腿,快要抵達膝蓋,淡淡的臭味和血腥味壓過了清新的雨水,但溫硫的臉上被煙籠罩著。
很奇怪,這支菸已經抽了十幾分鍾,抽了十幾口,頂端幽綠色的火焰還在穩定的不動,只要她不吸就不燃燒似得,像一隻電子煙一樣。
她無暇抱怨這下風下水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