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尼笑眯眯地點頭,「是的。」
「中原先生太緊張了,放鬆放鬆。」
尤尼像是沒意識到誰才是中原中也緊張的源頭,秀美的眉眼彎起,帶著甜美可人的笑容。
中原中也紅了紅臉,把茶湯一飲而盡砰地一聲砸在桌子上,甕聲甕氣道:「……我先回去了。」
尤尼笑著揮了揮手,「中原先生路上小心。」
推開門的手頓住,中原中也忍不住回過頭叮囑,「下次出門記得帶傘,不要太晚回家,橫濱晚上非常危險。」
「嗯,讓中原先生費心了。」尤尼乖巧地點頭應承。
中原中也彈了下舌,「沒什
麼費心的,下次如果真要晚上出去就等我跟你去。」
……他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扭過去的臉直接皺成一團,中原中也咬牙他怎麼就控制不住嘴。
老早之前他就想遠離尤尼的生活,畢竟跟他走得太近,很難說羊的敵人會不會找上尤尼。
即便尤尼跟在港口黑手黨的蘭堂身邊生活,但是區區一個黑手黨底層或許會嚇到些普通的混混,但是對於高瀨會的成員來說真算不上什麼。
尤尼不適合裡世界,他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這孩子心太軟,沒辦法理解看透裡世界中的血腥與爭鬥,現在她還不明白羊和港口黑手黨意味著什麼,終有一天她因為他們受到傷害時就會恐懼、迴避他們。
中原中也並不是害怕離別,在擂缽街長大的孩子見過的生死比任何人都要多。
他只是不想看到那雙像橫濱海一樣美麗的眼眸變得黯淡、沉寂。
尤尼降落橫濱幾個月,由於各種各樣的事情,身份資訊一直沒有補全,直到今天蘭堂才把尤尼的證件帶回來給她。
「裡面都是你在橫濱所需要的證件,監護人這一欄上寫了我的名字。」蘭堂坐在被爐裡,身上穿著米色的毛線衣,保暖耳罩取了下來。
他把放在桌上的牛皮紙檔案袋推過去給尤尼,金綠色的眸子帶著些感慨落在尤尼身上。
距離森鷗外剛把這孩子介紹過來好像才沒幾天,不知不覺中原來他已經跟尤尼同住相處了好幾個月,甚至隱隱有把她當做真正的家人一般,甘願成為她的監護人。
最開始拜託森鷗外幫尤尼補全身份資訊讓她落戶橫濱的時候,黑髮紫眸的地下黑醫甚至開玩笑地提出讓他成為尤尼的監護人。
而這也被蘭堂拒絕了,並讓森鷗外在尤尼監護人那欄寫上他的名字。
合適成為尤尼監護人的只有蘭堂和森鷗外,原本森鷗外還以為蘭堂不會成為尤尼的監護人。
最開始蘭堂願意接手尤尼的時候,他也只是因為尤尼在法國長大,會說法語、看過些法國的詩歌。
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之後,蘭堂似乎對尤尼上心了不少。
蘭堂是五年前荒霸吐事件中的受害者,他被救起的時候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來歷
,身旁只有一頂寫著ribaud的舊帽子。
救起他的醫護人員以帽子上的名字為他登記了蘭堂,自他醒後他就一直以這個名字活動。
在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蘭堂加入了港口黑手黨,成為了其中不起眼的一名底層黑手黨,他每天工作就像是例行應付,不屬於他的事,他決不會沾手。
就連同為黑手黨中的同伴們對他的印象都不深刻,只記得是個懶洋洋、怕冷的青年。
森鷗外原以為他對尤尼也不會多上心,畢竟在港口黑手黨的五年中蘭堂似乎都沒遇到什麼值得交心,甚至是下班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
他原想著充作尤尼名義上的監護人,賣個好給羊之王中原中也,現在看來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