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快結束的時候,他被季家找回去。這才知道他父母是緝毒警察,雙雙為國犧牲。
他小時候挺混的,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所以不上進,也沒什麼抱負。直到他立於父母的英雄豐碑之前,沉靜肅穆之中,他像是撥開迷霧的跋涉者,方才清楚自己的方向。
英雄的衣缽,他該好好繼承。
當兵入伍的事情雲梔是贊同的。用她的話來說,人不該為了情情愛愛就拋棄理想,尤其是他有這樣偉大無私的父母,他更該成為他們的驕傲。
入伍第一年無法探親。
岑野知道自己的選擇一定對雲梔有所虧欠,雲梔也看出他的猶疑不決。
所以她和岑野定下了三年之約。
她會等他三年。這三年,可以沒有聯絡,可以奔波於各自的理想,都沒關係。但是分開的第三年,他必須要回來找她。
岑野又改了這個約定——雲梔在這三年期間,不喜歡他了或者喜歡上任何人,都不再被這約定束縛,她可以奔赴更值得她珍惜的人。
「但問題是,你失約了。」
「噢——現在你們都七年沒見了,一見面你又開始問她有沒有談戀愛。」應碎拿起一瓶啤酒,在桌沿邊上熟練地撬開,沒好氣用力地放在岑野的桌邊,「岑野,你早幾年幹嘛去了?」
「你知不知道,雲梔對你的感情有多堅定,她這麼多年從來不缺追求者,其中不乏比你更好的,但是她眼裡心裡只裝得下一個人。」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應該說清楚,逃避就是最笨的方法。」這個道理,應碎最懂了,畢竟她和陸京堯之間,就是因為她的逃避,錯過了整整六年。
岑野靠在塑膠椅背上,長腿曲著,斂著眸陷入沉思。
從前和她懟天懟地沒個正形的岑野,現在竟然如此落寞安靜,倒是應碎沒想到的。
她以為自己話說重了,放輕了語氣,「這次回來多久啊?」
「還有一個月的假。」
「休這麼久?」
「嗯。」
應碎視線上下掃在岑野身上,試探著問,「不會是什麼病假吧?」
岑野勾著唇,用開玩笑的語氣輕慢說著,「對啊,差點死了的那種。」
第8章
應碎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岑野,把酒瓶從他邊上推開,「真的假的,那你別喝酒了。」
就在這時,這家燒烤店的主人沙哥走過,停在他們桌旁邊,指著應碎思考了一下說,「應碎。」
他又看向岑野,「岑野哇。」
「哎呀,你們現在長得真是越來越好看了,我記性差了,差點沒認出來。」沙哥咧著嘴笑。
應碎朝著老闆笑了笑,「沙哥,你還是這麼帥,一點都沒變。」
沙哥擺了擺手,「老了,我已經老了。」
應碎和岑野以前經常來吃這家燒烤,後來又加入了陸京堯,也是應碎現在的丈夫。
「你們都好幾年沒來了吧,長大了都忙。今天沙哥送你們一盤小蝦,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們了。」沙哥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午2四9〇81九2
「怎麼就看不到我們了?以後我們可以常來。」
「害,我打算把這店轉讓了。換一筆錢陪我媳婦去旅遊。她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等會給你們上菜啊。」
說完,沙哥就擺擺手離開了。
曾經送燒烤健步如飛的沙哥,如今的背影也略顯佝僂,手腳沒以前那麼靈活。時間這虛空的東西,就這樣藏在了日益彎曲的脊骨之間。
應碎看著沙哥的背影,意有所指,「還好來得及時,不然以後可能都吃不到了。」
她的視線落在岑野身上,「有時候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