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沾了水仔仔細細地幫他擦,他衣服顏色深,擦過以後就不會留下什麼汙漬。
她一邊認真地擦拭著,一邊道:「軍裝就和國旗一樣,可不能髒汙了,穿出來就要闆闆正正的。」
她媽說她家老頭兒那麼邋遢呢,一件破褂子一條破褲子,補丁摞補丁丟釦子破口子的他都無所謂,可一旦穿上軍裝就仔細得不行。
等給霍青山擦完,她才開始擦自己的衣服,這時候番茄汁已經滲進去擦不乾淨了。
霍青山看她撅著嘴倒像是要哭了,也不知道她哪裡那麼多眼淚,「要不先回去。」
林盈盈嗔了他一眼,「你這個同志怎麼沒有時間緊迫觀念?回去明天再來,我不就少了一天時間嗎?」
霍青山果斷閉嘴。
林盈盈拿出另外一塊疊得整齊的淡綠色的手帕,展開卻是一條大方手帕,她將帕子斜對摺然後比劃在自己脖子後面,歪頭示意霍青山給繫上。
她自己明明可以系的,偏要他來。
霍青山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去,卻又不知道怎麼下手。
林盈盈的頭髮垂在肩膀處,發梢帶著微微的捲曲弧度,鬢側各有一條魚骨髮辮,辮到後面就停下來並沒有將所有頭髮辮上去,濃密烏黑的秀髮就披在柔美雪白的頸子上。
林盈盈歪頭示意他快點,別耽誤時間。
霍青山:「頭髮。」他不敢動,吹又吹不開的。
林盈盈便自己將頭髮扒拉到一邊去,露出了纖細修長的脖頸。
霍青山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地靠近過一個女孩子,他粗糙的手指顏色比她雪白的肌膚深了許多,只覺得那截頸子像有魔力一樣讓他心慌意亂。
他平生第一次翹起了蘭花指,小心翼翼地在不碰觸她肌膚的前提下把手帕打了一個小巧的結。
林盈盈偏頭,「嗯?」
霍青山淡淡道:「好了。」他收回手,收緊了手指。
林盈盈立刻把手帕整理了一下,弄出錯落的層次,朝他嫣然一笑,「好看嗎?」
霍青山幾乎是沒有任何抵抗地答了一句:「好看。」
林盈盈俏皮地眨眨眼,「以後天天給你看。」
前一刻含著眼淚嗚嗚地說自己髒了,這一刻又語笑晏晏說天天給他看。
霍青山深吸一口氣,重新跨上腳踏車,「走吧。」
林盈盈跳上車,很自然地就勾住了他精瘦的腰,調戲了一句,「你的腰好細喲」
霍青山果斷把她的小手扯開,被她抱著他喘不動氣。
接下來他們順順利利地抵達了公社郵局。
一進門,林盈盈就聽見葉之廷急躁的聲音,「同志我先打電話,回頭再拿知青證來……不是,你這個同志怎麼這麼死板,剛才我都發電報了……什麼叫按規矩辦事?郵局的電報和電話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嗎?我不是人民嗎?」
到公社來發電報只需要填寫單子,因為會有雙方資訊記錄。但是打電話卻沒有那麼容易,得拿著戶口本和大隊介紹信前來申請,知青就要拿知青證。
葉之廷匆忙跑出來,自然不會隨身攜帶者知青證的。
林盈盈一聽也急了,她翻翻自己的小提包,裡面也沒有知青證啊。
她仰頭看著霍青山,聲音又軟又嗲,「青山哥……」
霍青山看著她的眼底慢慢地浮起一層水光,趕緊把自己的證件拿給她,「給。」
他又看著那雙桃花眼底的水光一下子變成了瀲灩的波光,美不勝收。
她歡喜地把他的證件開啟,照著他的一寸照片吧唧親了一口,轉身飛奔去打電話。
霍青山心跳停了一拍,只覺得臉頰和嘴巴都燙得厲害。
林盈盈約摸著快要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