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進宮。”
……
林玄禮在屋裡踟躕了一會,越想越生氣,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氣的太陽穴冒火,七竅生煙。“備馬,朕親自去看看。”
高蜜慌忙勸阻:“官家,已經到了宮禁、宵禁時分。童貫去開解蘇軾,肯定能勸的他不緊張。”
“我要親自去看看這燒書的主簿,什麼個東西,膽敢公然對抗朕,”林玄禮咬著牙發怒,隨手摘下牆上掛著的清霜寶劍,抻出來一瞧,寶劍光寒:“直接殺了反而便宜這朝廷敗類。還不快去備馬?誰敢多勸半個字,明天把你送到邊關去!”
高蜜趕緊給小內侍使了個眼色,對面完全沒懂,氣的他沒辦法:“小人這就去叫御馬監備馬。官家更衣。”
出門去扯了一個小內侍:“快去稟告娘娘。”
林玄禮飛快的穿好外衣,直接往外走。內侍們慌忙跟上。
守這個宮門的正是狄諫,宮門使是個距離皇帝很近、很方便叫進去聊天的職務,而且關係重大。狄諫本該據理力爭,諍諫官家在宮禁之後不能出門,那樣是忠臣模樣。但他這倆月數次聽官家計劃治水,治水之後攢錢打仗,策劃的那麼好。他不知道宮裡還有兩份備份,宮外的訊息稟報來時,還以為官家期待的事又被毀了,正在心下慼慼。見官家佩著刀,殺氣騰騰的大踏步走過來,他也不廢話,走過去牽住馬韁繩:“開宮門。官家,狄諫侍奉您出宮。”
“很好。”
狄諫囑咐自己的扶手,隨即也上了高頭大馬。
史官遲疑了一下,翻身上了自己的小毛驢。
宵禁時,能容納八輛馬車並駕齊驅的大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只有一些野貓野狗在遊蕩,影影綽綽的夜色中,小河中有些蛙鳴,烏鴉和貓頭鷹的叫聲從遠方悠揚空寂的飄來。
此時也算月明星稀,就算不打著燈籠照路,也能看清楚。
狄諫帶出來的宮中侍衛手持寫有‘禁中’字樣的燈籠,巡夜兵丁遠遠看見了,就知道是宮中派人出來,不上前盤問。
二十一騎快馬和一頭跑得很快的小毛驢一起到了工部衙門,水部就在工部之中。
此時水部內外亂成一團,工部尚書和開封府尹沉默相對但互不相讓,各衙門留守的夜班成員,兵部管驛站的官員,連遠處樞密院值夜班的官吏都跑來看熱鬧。
狄諫在前頭開路,小吏看他穿著武官服色,身邊的人手執‘禁中’燈籠,就知道他是宮中戍衛的武官,長得又如此英俊,氣質儒雅,沒有半點粗鄙,真玉堂金馬多風韻,就知道是誰。
再看他身後按著佩刀、龍行虎步、怒髮衝冠的布衣青年,也大概猜到了身份。
狄諫說:“官家親臨,諸位還不近前參拜。”
眾人各按身份,拜的拜,跪的跪。
林玄禮冷著臉問:“楚潤在何處?燒燬的條陳還剩多少?”
工部尚書連忙帶路:“官家請隨臣來看。楚潤拖延不歸家,監守自盜,偷拿了治水條陳一箱,資料三箱,擱在屋中,潑了幾盞燈油點火。屋外有人看到火光沖天,慌忙呼喊,眾吏一起取水施救,又用門閂、尺子打暈了楚潤。潛火隊(消防)還沒到,火就被他們十幾人撲滅了。”
確實是監守自盜,主簿的工作之一是整理資料,儲存檔案、檔案。所以要拿到檔案、銷燬檔案也有條件。
林玄禮憤怒的走進屋裡,看四口燒黑、燒燬了不少的箱子還隱約有些熱氣,滿地的茶葉渣和帶有落葉的積水,還有一堆溼漉漉的沙子和摔死的小魚。
庫房門口總有幾口大缸大甕存著水,以備不時之需。在房屋起火時是杯水車薪,幾乎用不上。
蘇軾匆匆的跑進來,氣喘吁吁的扶著桌子喘氣:“嗚,嗚嗚嗚嗚,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