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下不為例。”
下回再衝我嚷嚷一次你試試,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章惇平靜的對兩人解釋:“我今日帶來的新火器,確實是火器營所造,老夫親自監督。但你們有所不知,並非某官員改進了火器□□,被老夫奪了功勞,而是官家秘授圖樣。你們,你,以後再想妄加猜測、羅織罪名,構陷忠良老臣之前,最好能學會調查。幸好你們二人不是刑部官員,若不然,將營造多少冤獄。”
無與倫比的尷尬和驚懼像天羅地網一樣攝住了兩人,讓他們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官家懶得給這出鬧劇做出一個完美的收尾,隨便他們互相誣陷,招招手:“我的槍呢?”
緊急製作的錦盒裡裝著一把尺寸和工藝都非常標準的氣*槍,木質槍托上浮誇的雕刻著花紋,就連銀質瞄準尺和準星上都有清新淡雅的小花,扳機則是金的。還有一些鉛質的,按照尺寸要求做出來,卻雕刻成小南瓜形狀的子彈。
[你們有什麼毛病要幹這種事??這太浮誇了。]
“走啊,去御花園試試去。”
清空場地,三十步外的木架上懸掛著一捆柳枝。
林玄禮瞄了一會,啪,柳枝被打掉了幾隻。
“真不錯,比我想的還好,章惇,你來試試。”怕老頭力氣不足,他還熱心又主動的上膛,然後遞給他。
聲音不太大,準度還不錯,可以說是非常完美!
忽視掉身邊尷尬到幾乎如皮凍般凝滯的氣氛,就還算是一個輕鬆愉快的實驗時間。
章惇:“官家,恕臣無禮。”
在官家面前握住武器就屬於無禮。
林玄禮伸手環著老臣:“槍托應該抵著肩膀,小心點。”
他後退半步,把手抵在章惇的肩膀上頂著。
手動減震,以免他的老骨頭受傷。
兵部侍郎滿眼絕望,心頭沉甸甸的,喉嚨上下湧動了一下,就像吞下去一口十年陳的老陳醋。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巧。巧合的讓自己知道了‘章惇搶奪不知名小官發明新火器進宮獻寶’這個訊息,又這麼巧合的是,是官家的發明。官家發明了好幾種火器,讓火器營的官員為之汗顏。
曾布好整以暇,他知道自己沒那麼容易被章惇搞下去,這是獻給官家的投名狀。
章惇的眼睛、手裡的槍口瞄準的都是垂掛著的柳枝,可誰都知道,他想瞄準的是這兩個人。
林玄禮裝作全然不知道的樣子,讓他們輪番試了試,聽他們各懷心事的讚歎和吹捧:“好啦好啦,朕生平的奇遇何止這一樣。也是林玄禮的功勞。”
兵部侍郎試圖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惴惴不安的說:“官家,臣以為,御炎玄靜真人如此靈異,和官家有這般緣分,單一個郝隨不足以應承這位神仙。敕封為神時,官家何不親自駕臨現場,親筆點眸開光,林真人在九天之上得知,必然多傳授靈機妙物。”
林玄禮:“……說的很有道理。”
官家的日程表裡就出現了‘去給自己開光’這個計劃。
把□□和多餘的子彈裝回盒子裡:“拿去給王娘娘,還有遼國送來的四名美人,也都歸她了。”
禮部、鴻臚寺、翰林們一起探討寫給耶律洪基的悼詞、耶律延禧的國書。探討出四個版本,遞到官家面前供他選擇。
林玄禮儘量控制自己不要持續性走神,好歹每隔五分鐘聽一下他們在聊什麼,並儘量別睡。
悼詞和國書都有官方模板,只要按照這個親切友好又文采斐然、真誠恭喜、哀傷莊重的風格寫,寫完之後叫朝廷裡的書法家抄一遍,皇帝用印,就完事兒了。
“魏季禮,你再替朕寫一封信,私下裡的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