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片刻功夫,王繁英上樓來推門而入:“看見上空雲霓與別處不同,就知道準是您在此。”
林玄禮略有點不好意思,上次見面戳了她的要害,這次見面亂吹口哨,顯得我像個流氓似得。其實不是,我是個正經光棍,但凡流氓一點,早就脫單了。“是嘛。那些是你的朋友嗎”
“同學。”
林玄禮只覺得晴天霹靂褲衩一聲:不上學我認識什麼同齡朋友!難怪我沒有朋友!名士一對一授課也有弊端啊!
“望氣尋人,好大膽量,敢說這種話,有不臣之心麼?”一箇中年男子突然推門而入,語氣不乏優雅輕笑,推了王繁英一把,這‘小男孩’好像背後有眼睛一樣閃開了。“我當是誰,原來是佶兒啊。”
這一酒樓的人,這倆小孩相識,他又怎麼斷定望見的五彩霓霞,不是我的呢?當年要不是我娘非要立趙煦,我就是皇帝。
林玄禮只好起身:“三叔,要是早知道您也在這,侄兒該去拜問。”
趙顥帶著文人風度進屋,坐在主位上:“自從你四叔死後,少有人陪我玩,連我前些日子過壽,你也不肯去。”
林玄禮心說那當然了,自從我小時候開始,你每次愛灌我喝酒,看我撒酒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成年人’給小孩喂酒取樂的惡意,我是愛喝兩口,更怕影響大腦發育。
“三叔,您錯怪我了,我只是去的晚了點。”
趙顥:“還有你那槽子糕,連林婕妤那兒都有,唯獨不給你三叔送?要不是我娘給我,我都不知道宮裡還有這等妙物。還說你愛看書,你爹當年收到什麼好書,先給我送去,也沒見你去我府裡讀書。”
林玄禮裝嫩的傻樂:“嘿嘿,其實我正打算找三叔去呢。我想開家小店,賣些糕點,自從姐姐們出嫁後,再沒有人在宮裡陪我玩買賣東西的遊戲。原本想叫蘇軾給我寫匾額,後來想想,還是三叔的飛白體驚豔四座。”
“這是自然。”趙顥:“這糕點的名字都該改一改,槽子糕、蛋糕未免太俗。”
林玄禮斟酒奉上,伺候老闆的小舅子(不是):“三叔~~”
趙顥被膩的抖了一下:“呦,這不是王小娘子嘛?早聽說你能掐會算,剛才是你還說說會望氣。你看看佶兒將來,命數如何?”
王繁英作揖:“郡王自然是大富大貴。綠水因風皺面,青山為雪白頭,諸般皆是天造就,世上誰能強求。”
林玄禮心裡咯噔一下。
趙顥啞然:“你看我呢?我命數如何?”
王繁英故作打量,心裡是判詞是‘有酒難酌,有膳難似,有氣難堵,有話難言.’只是太皇太后最寵這唯一一個還在世的兒子,別給自己家惹事,我是來化解的,不是來惹禍的。
“紅日遮天,綠波蓋地,魚舟穩坐,長線自持。”
趙顥琢磨了一會,心下暗暗的高興,紅日遮天,我名字裡正有一個日字呢:“你還會望氣?真是天賦秉異,比起許負不差多少。”
王繁英:“會一點。”
“你進門前瞧見什麼了?”
王繁英心說你跟過來偷聽我說話,我當然要這麼說,你想排擠我爹,把他的官位挪給你自己親信,這不成,他不能外放。而你也確實沒有做皇帝的氣向,只是痴心妄想。“我看到遂寧郡王身上仙香繚繞。京城中貴人雖然多,有這種仙香的,是他獨一份。”
廚仙林玄禮的訊息已經在京城中暗暗的傳開,只有少量吃貨表示羨慕,其他人都覺得很不體面。
如果是夢見周公、夢見孔孟、夢見神仙,就都很好,夢見天宮中的御廚,總覺得怪怪的。
林玄禮:“三叔,給我的糕點起個名嘛。”
“嗯,,又厚又黃,還很柔軟。就叫厚土生春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