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他母親倒還好,多少和日子相關。換成是隔房的嬸嬸,要管他的事且差著一截罷!”
等說完這句話才發現母親和外祖母都有些詫異地看她,要知道洪鑰一慣不管這種事,最多就是禎娘和顧周氏追問的多了,順口一句‘但憑母親和外祖母做主就是了’算是回答。
這一回不只是仔細聽了,竟還能說出一點意見。而這一件也不是順著禎孃的話來說,而是反著來——這時候禎娘還沒有多想,只當是這孩子總算上心了,女孩子麼,臨到快出門,再如何也會有些小女兒情思的。
只是她們哪裡知道這幾日洪鑰的行蹤,時不時就要與一個青年公子‘偶遇’。她不是傻的,偌大的一個太倉,她怎麼總遇著他,必然是對方刻意要遇她才有這樣‘巧事’的。
這樣的行徑,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對方是個傻的了!要知道若是女兒家也有些意思的話,這就是情投意合,什麼都是好的。若是女兒家本沒有什麼意思,遇到這樣的事只怕無感的要變成厭惡!
然而她捫心自問,這個她根本沒有說過話的青年,從始至終只是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她的文雅青年,她有沒有意思?當然的有的了,不然她也不會記住他的小廝一聲‘敏少爺’,曉得他的姓名裡有個‘敏’字。
甚至在意到了,這時候不過是一個和他同樣名字裡帶著‘敏’字的也要敏感。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還會忍不住想:這太倉城雖大,能有那樣風度的人物卻少。年紀、樣子都合得上,名字裡也都有個‘敏’字,該不會就是同一個人罷!
只是想一想,過後她自己也搖頭——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太倉城這麼大,這個人恰好是母親中意的人選,怎麼想也太需要運氣了。而運氣這件事,洪鑰一慣都是不大相信的。
禎娘對洪鑰的反常若有所悟,只是這一點還不能定下來。便合上冊子,試探道:“你的親事到底還是要自己心裡有數,這些冊子上的人家也是不做準的。若是你自己一個都不喜歡,我們也不定給你定下這上頭的婚事。”
洪鑰聽到這話先是羞了一下,她以前可不會因為這種事害羞。然後就是有些歡喜或者,或者。然而很快心裡的心思就打住了,勉強揚起嘴角道:“別的人家又如何呢?該不好的還是不好,只怕還不如這冊子上的人家,好歹都各有體面,也是母親和外祖母思量多時了的。”
到這裡禎娘已經很有些明白了,因此並不言語,等到洪鑰回自己院子之後,才讓人偷偷叫來這些日子跟著洪鑰往外跑的大丫頭瑪瑙。大概是丫頭性子隨小姐,洪鑰是個活潑的,連帶著她的幾個丫頭也是活泛人。平常禎娘也偶爾叫她們幾個大丫頭過來問一問,就是大小姐最近生活好不好之類的。
按理說有這樣的經歷,這回叫來應該駕輕就熟才是。但是因為心裡有些心虛,瑪瑙才到正院便低了頭,手垂著。禎娘見了挑了挑眉道:“你們平常照管洪鑰算是十分用心的了,她身上的事兒你們只怕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清楚——我問你,這幾日洪鑰出門可是遇著什麼人?”
禎娘一直做著當家太太,雖然不曾嚴苛過下人,但她本身就是個不多笑言的,在這些小丫頭裡頭更是積威甚重。瑪瑙身上一抖,什麼也不敢瞞,道:“大小姐這些日子滿太倉城裡逛,並沒有見什麼人,只是,只是”
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才接著道:“只是這些日子總有個青年公子不遠不近地看著大小姐,那人雖然唐突了些,卻也還算是守禮,並沒有過什麼冒犯。大小姐和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過,可是,可是,奴婢看得出來,大小姐她,她很是喜歡那公子。”
禎娘怔了怔,這才明白自己的女兒這是動了小女兒情思了。只是這樣的開頭容不得禎娘不多想——那到底是個怎樣的男子,根本無人知道,或許人家早就有有了妻室;或許這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