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周世鑫不願再兜圈子了,便於圓大奶奶道:“有一樣事與你說,我那族兄弟周世澤拜託的。他這一徑往大營去了,一月也難得回來一回,偏他大娘子是才來太原,沒得什麼交際,許多事也擺佈不開。外頭還有個老妖婆,不曉得什麼時候作怪,便託付我與你這個嫂子說一聲,有時候互相走動說話,也是你的照顧了。”
周世鑫是一個慣常在婦人身上下功夫的,別的時候他提這樣一句只怕圓大奶奶早就警醒了,知道他這是要摸人家婦女。但是輪到禎娘身上她卻沒想到,一個是周世澤原本與他相交,不是那種酒肉朋友,倒是有些意思的。
且周世澤可不好惹,周世鑫在街面上認得一些打出名聲的,這憑藉的是他的錢,以及一個衛所子弟的名頭——雖然他這時候並不是衛所裡的人了,可往上數,祖宗們都是同僚呢!而那些太原地面上的地頭蛇,往往都是衛所人家除了繼承武官位置以外的其他子弟出門闖蕩,闖出來的。大家可不是有香火情。
可週世澤是正經的衛所子弟,比起周世鑫來可強得多。還當著千戶官,所謂民不與官鬥,惹急了他,他有的是辦法整死一個普通百姓——或許周世鑫這樣的富商不容易,但是讓他難過那就是手到擒來。
另一個是她大概曉得禎娘是個正經人是也,原來說話的時候就知了,決計不是那等受個男子調弄就三魂失了六魄,渾身嫩軟的。連她都看出來了,就不信周世鑫這個老手看不出來——這上頭他可是再通透不過了,正是腳底板上打一下,頭上就響的人。禎娘又不是手帕巷子裡的姐兒,幾兩銀子還能讓人砸開!
因此圓大奶奶真以為是有這樣一個事兒,況且就是沒有,她也不能去問周世澤有沒有這回事呀。只是應下來:“這個好說!他家大娘子人是沒得說的,既知禮又隨分,我本來就是想與她交往的!”
周世澤這時候自然不曉得有人惦記他老婆,只是滿心不樂地到了大營裡。先是在指揮那裡銷假,然後往自己營房去。原本他是個再隨意不過的,在大營在家裡本來沒甚分別,甚至大營裡頭兄弟多,大家一起胡吹亂侃的還比家裡一個人玩兒有意思一些。
但是這一回才從家裡出來心裡就悶的慌,想著下一回假是什麼時候了。饒是周世澤這時候也不得不心說溫柔鄉果然是英雄冢啊!只是他難得掉書袋子,想到這一句就沒得別的感慨了,一時又覺得沒意思。
正落腳在營房,也不知道他回營的訊息怎麼傳的恁快,立刻就有一群人呼啦啦擁到他屋子裡,都是賀喜他新婚的。他當時新婚時候大家都在營裡,自然沒觀禮。就是自己家人是上門的,也差著自己這一份,同袍的情誼可不是說著玩的!
與周世澤最交好的趙興,還有另外幾個較為交好的年輕人賀喜之後留了下來。趙興與周世澤笑著道:“這可好了,都說先成家後立業,你倒是立業後才成家。當時你不著急,你嫂子可著急,一心想把自己幾個堂妹表妹與你說和,現在總算不拿這個煩我了。只是你這成親後要穩重些,再不是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了!”
後又悄悄道:“咱們幾個湊了分子與火頭軍那邊說定了,今晚定了一副酒菜,就咱們哥幾個。原先你成親時候沒觀禮的,這就算是與你正經慶賀過了,是咱們當哥哥的幾個的心意!”
軍營裡確實等閒不準飲酒,但是也有例外。這時候又不是戰時,幾個武官湊到一起小喝幾杯,指揮等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是記得不能喝的過了,第二日沒得法子操練,那可沒法子圓過去!
周世澤也是跟著笑,剛要爽快應下,忽然就想起禎孃的囑咐來,因此有些得意道:“一起吃些酒菜也就罷了,只是一樣,你弟妹囑咐我早晚在外少吃些酒,不能多過三五杯的。到時候可不許灌我!”
趙興根本沒得話好說,說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