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沉默了,然而光腦卻並沒有沉默,對於他的問題十分坦然,“我要回去報仇。”
光腦那死板的電子音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帶著難以錯認的仇恨,讓呆板的電子音因為強烈的情緒而變得奇怪了很多,“我被他們狼狽的驅逐,又為了活命躲避在你身體內多年,現在我已經積攢夠了可以回去的能量,我又怎麼能做到心安理得地繼續躲藏呢?”
秦珩一陣啞言,不知該說一個光腦不該這麼大的仇恨,還是應該探究“攢夠了回去的能量”這句話,不過想想光腦的遭遇,也就釋然了,秦珩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支援它了。
要說秦珩是多麼的捨不得它,是不存在的。畢竟就算加上久遠的記憶,他們相處的時候也並不長,滿打滿算也就是他失去記憶的這半年,就算這半年光腦也裝死的讓秦珩誤以為是個遊戲介面,所以秦珩滿心複雜不知如何表達,只能表示支援,再有就是祝它成功。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攔你了,有什麼能幫的就開口,我儘量幫。”說實話,秦珩說這話時並沒有十分走心,他只是憑著他們脆弱的塑膠花情誼說了那麼一句。
然而聽的人十分得寸進尺,它順坡下驢地道,“好,我會盡量多吸取你的靈力的。”這回答耿直的無法言喻,也不知道光腦是不是故意的。
“……”秦珩送了它六個點點,然後轉而想起了別的,“我就不問你要怎麼回去原本的世界,想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
光腦一卡,它十分疑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回去的辦法嗎?”它一本正經地問秦珩,“你既然知道我要回去,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回去嗎?”
一起回去嗎?秦珩有了記憶之後,不是沒有過想法,他的視線悠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想起了對他冷暴力的父母,又想起了他們家門口的一處陰暗的,陽光很少照過去的牆角邊,艱難生長的一簇小花。然後略有壓抑的回憶漸漸伴隨著一場帶走了他生命的痛苦,過度到了這一世風風火火的母親,嘴硬心軟的父親,然後是熱熱鬧鬧的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的畫面。
平平淡淡的,卻讓秦珩止不住的心留戀,這些溫暖的記憶漸漸驅散了他心底的寒冷,他對著還在等待回答的光腦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光是無法掩飾的溫柔,“這裡很好。”聲音輕輕的,彷彿怕驚擾了誰,又像不是回答問題,而是說給自己聽,“這裡很好。”
光腦並不懂那些關於人類的複雜心理,它也只是因為疑惑而隨口問那麼一句,得到回答後就略過了。
秦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慢慢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你要走,那陰陽師系統怎麼辦?!”
他剛剛就覺得有哪裡不對,怕是有什麼被忽略了,這會兒突然想起還有那麼些嗷嗷待哺的式神等著他,如若支撐這個遊戲介面的光腦跑路了,他召喚出來的那些式神怎麼辦?他可沒法丟下不管。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問題。”
“那個系統是依照你的記憶,按照曾經的遊戲改造而出的,我本身並不具備召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