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生生演變成了拳打流氓腳踢強盜,除暴安良的俠義之舉,為江湖的安寧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光和熱。
只不過因為他的段太過玄幻,讓那些僥倖逃脫的人一傳十十傳百,直接給扭曲成了大魔頭,也是一樁聞了。
從極南的飛仙島到大宋的都城,耗時兩個月,再加上途總會有一些意外的故事打斷秦珩的歸家路,比如打量秦珩穿得太好想要上來“劫富濟貧”啊,或者就是把他當做一隻肥羊,想從他身上撈一點油水出來,不管怎麼樣,結局都已經註定。
雖然在秦珩身上沒有討到什麼好處,卻也成功推遲了他歸家的日期。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的小尾巴已經捉不住地飛走了,夏季的末尾又半個秋季,就成功在路上度過了。北方的秋來得早,八月旬就開始泛起絲絲涼意,再加上幾場秋雨刮過,溫度立刻就降下來了。
當他踏入京城的地界,已經是將要深秋了,不巧剛剛下過一場秋雨,雨倒是不大,只不過淅淅瀝瀝的直到秦珩拐進家門前的那條街時還沒完,細雨斜絲打在臉上和衣服上,帶來溼冷的黏膩,堆積的水珠順著臉頰淌進脖子裡,再遭遇冷風一吹,讓秦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街道兩邊比起走時蕭瑟了許多,寒風捲起了他的衣角,早些時候在白雲城做的衣服太過輕薄,根本不適合這個略微寒冷的季節。
離了人了,才驚覺自己的自理能力是有多差,之前跟楚留香或者陸小鳳在一起時,總會有人悄無聲息地就將要準備的準備好,要帶的東西帶好,以至於他根本就察覺不出這份體貼細心有多麼難得。
直到他自己抓到的野兔,不生不熟地吃到了嘴裡,直到他根本沒有添置厚衣服的意識,被秋風吹的一個跟頭,直到他住店不知行情,被黑心老闆坑了不止兩倍的價錢。
這才驚覺之前自己的安穩全都是有人在精心照顧的緣故。
思緒紛飛,秦珩根本拖不住自己思維的野馬,他控制不住地想起跟他道別的楚留香,會疑惑他到底是去幹什麼,又有些不忿,因為他陡然意識到,如若不是楚留香自己交代,他根本就不清楚這人的來處,而讓他心情煩悶的是——楚留香根本沒有告訴他住在哪裡,就連尋,秦珩都沒有個地址去尋。
突然意識到,對於楚留香來說,他可能不是那麼重要,或者說,沒有那麼放在心上。秦珩的眉頭皺得死緊,也不知是跟誰較勁兒,他抬起腳,重重地踏在了青石板小路間小小的水坑。
然後被激起的水花濺了一褲角,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莞爾一笑,也不知在鬧什麼脾氣,這會兒在他身上又看出了正值少年的感覺。
又往前跑了幾步,家門口近在咫尺,秦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形象,細細秋雨沒有把傘,雖然雨勢不大,但架不住積少成多,這會兒他的身上溼漉漉的,水珠沿著鬢角滑落下顎,彷彿落淚,連成串的雨滴順著他冰冷的指尖,隨著走動擺動的掌甩得到處都是,只不過看不到落地,又融入了細細綿綿的秋雨,再加上他之前踩的那一腳,讓他的褲腳溼漉漉的黏在腳踝上,順著馬靴將鞋面也淋的溼澇澇的樣子。
“……”
秦珩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自己很好,他站在屋簷下,認真考慮了一下就這副尊榮回家的後果,會不會讓他爹孃覺得他是遠走受罪去了,這會兒受不了了,於是可憐巴巴的回家尋求庇護了。
光是這麼想著,他都能想象得到他爹孃暴跳如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