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率先朝它走去,這塊岩石經過幾個時辰的放置,表面已經溼漉漉的一片,就連血跡也不剩多少,楚留香摸了一把,觀察它的色澤和凝固狀態,陸小鳳則是在挪走岩石的那邊兒走來走去,想要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然而可惜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將能沖走的,不能沖走的全部帶走了,陸小鳳只能根據殘留的頂點痕跡做出推測,推測只能作為參考,而不是證據。
陸小鳳環顧四周,扶著旁邊的礁石蹲下,皺著眉憑著直覺在溼漉漉的海邊摸索,他的直覺救了他很多次,也提醒了他很多次,一般這種因為外界因素沒法留下明顯證據的,它的周圍都會殘留些細微的東西,能不能找到就靠有沒有那個細心找到了。
顯然,陸小鳳的想法是對的,他越摸越下,淌在附近的淺海承受著海浪一次又一次的衝擊,潛在海底摸索了半天,在靠近礁石一丈之處的一個隱秘的小角落,找到了一隻匕首,匕首的刀鋒死死地卡在礁石延伸出的死角,再加上匕首落在了一個細小的空隙,哪怕海浪也沒有將它沖走,在陸小鳳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鬆動了很多,眼看著就要被海水沖走,陸小鳳地抓住了他,然後猛地浮上岸。
岸邊,秦珩跟楚留香分享他的想法,“這怕是一場大型的屠殺,剛剛我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圈,發現這種岩石多多少少都有些細微的痕跡,我查了一下,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正正好好五個人。”
楚留香說出他知道的,“死亡時間大概在丑時,左右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他繞著那塊最先被發現的岩石走了一圈,“而且詭異的是,在被殺的時候,全部沒有反抗,就好像……心甘情願。”說到最後一個詞,哪怕是楚留香這般見過風雨的都渾身發寒。
秦珩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硬生生被冷汗打溼了脊背,他們都明白,有這樣的規模,完全不是小打小鬧,其隱藏的真相足夠讓所有人心驚。
就在他們二人相顧無言時,陸小鳳小心翼翼地捏著他的戰利品爬了上來,人圍在一起,研究這把可能是最後留下的物證。
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表面灰突突的,又加上泡過水,生了一層鏽,刀刃不鋒利,就算曾經沾滿血跡,這會兒也早就被沖刷個乾淨,人怎麼看,都只能看出它的普普通通,這樣的匕首在尋常的鐵匠鋪都能找到十來把,根本沒有研究的價值。
就在人難掩失望,以為找不到有用線索時,陸小鳳動作細微地抖了一下腕,那匕首在驕陽的照耀下,一抹碎光一閃而逝。
“等等。”楚留香在二人莫名的視線將匕首拿在,也不知擺弄了什麼地方,就見那把匕首就像當初給秦珩的那把匕首一般,在人的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去掉了偽裝的灰突突,露出難掩的鋒芒。
在陸小鳳越發嚴肅的視線,楚留香和秦珩在看完整個匕首“變換”的全部後,異口同聲地道,“朱停。”
陸小鳳下意識想要反駁,又閉了嘴,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就是朱停的。
秦珩拿出他隨身攜帶的匕首,同楚留香一般一番演示,有了參照物,人確定,這就是朱停製造。
一陣沉默。
“等一下,”秦珩不知想到了什麼,漸漸瞪大了眼睛,他看著二人,“你們誰記得,花四哥當初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