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韓青樺就差跪地磕頭,如果磕頭有用的話,一千個他也磕了。
從跑出農場被人套了麻袋睜開眼發現被困在一個小黑屋子裡他就知道完蛋了。好在也沒人打他,就是一直沒飯吃,後來他終於弄開那木板門跑出來,也不敢在回家沒辦法就只能到公安局自首來的。
“那就好好勞動,爭取減刑。”
“啊?你、你不放我回家?”韓青樺驚恐地看著三哥,“我可是你親弟弟!”
韓青松:“便是我犯法,也一樣定罪,弟弟就可免?”
孫卓文暗道:夠狠。
韓青樺哇哇大哭起來,跟趙建設有的一拼。
“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好好勞動跟家裡一樣。”韓青松道:“爹孃也可以去看看你,仨月半年的你也能回家探親。”
只要不是被劃重點的重刑犯,哪怕是判十年八年,但凡能和大家一起勞動的,其實都差不多。畢竟那裡主要為一些被批d的政治犯準備的,多半是成分不好的人,並非真正有罪的。
另外偷竊、流氓罪等也會在批d以後判刑關進去勞動,也有不判刑的,只批d,然後還是原單位勞動、教育。對有些人來說精神的批判和枷鎖比身體的禁錮更為沉重。
韓青樺卻不懂這個,他只想著回家,有爹孃保護著,爹孃做飯吃,哥哥們幹活兒掙工分,他什麼也不用幹。
他不想去勞改啊!!!
韓青松對孫卓文道:“等羅隊長回來,一起帶過去。”
孫卓文連聲稱是。
等羅海成將他們都送去勞改農場,交接簽字摁手印,又讓人給韓青樺調了組,讓他去一個比較和氣的排長下面幹活兒,離這些人遠點。
張黑驢和趙建設幾個在一起。
他倒是無所謂,本身也是農民出身,力氣大幹活一把好手。
趙建設就不行了,他比韓青樺還嬌生慣養呢,讓他去爬樹跳屋行,調戲大閨女小媳婦兒也不怕,就是別讓他勞動。
尤其風裡來雨裡去搶收糧食,兩手兩腳都磨出血泡,動作慢了沒飯吃,這對別人來說是正常的勞動。
對他來說,就是地獄式的煎熬。
有時候體力勞動,就是對某些人最好的懲罰。
這事兒告一段落,趙安貧罪有應得,趙建設罪加一等,張黑驢傻蠢傻蠢地被連累,韓青樺失去所有靠山只得認命在農場裡煎熬。
雖然一下子不適應,但是沒有了靠山和盼頭以後,他再也不敢逃跑,再也不能偷懶,慢慢地倒是也開始勞動起來。
勞動是可以適應的,當把雙手雙腳磨出繭子,不知道疼,慢慢也就習慣了。
晚上,韓青松回家,林嵐已經做好飯,正等韓青松的時候,麥穗激動地戴她的圍巾加紗巾。
第一次有這麼好的東西,她不知道咋戴好了,以前只能看小姑臭美,這會兒自己也能美美的,別提多高興。
二旺一臉羨慕,大旺一臉冷漠,三旺一臉好奇,小旺只管小雞啄米。
麥穗把紗巾蒙在圍巾上,然後直接包著頭,“你們看,好看不?”
林嵐:“……”有點辣眼,像八十年代婦女圍的那種方圍巾,對摺成三角,往頭上一兜,下巴上一系,再加上倆凍得紅撲撲的臉蛋子,別提多喜感。
三旺拍手,“好看,就像畫上的雞媽媽。”
霍老師教他們畫畫,基本都是從身邊入手,畫個雞鴨鵝,畫個牛馬羊,雞媽媽領著一群小雞,天冷了,圍上圍巾,別提多形象。
麥穗想起來,自己也覺得辣眼,“壞三旺,我不理你了!”
三旺撓撓腦門的月牙,“我說你好看,你咋還不理我?”
二旺:“就好比說夏天你和泥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