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之前判若兩人,現在雖然也安靜卻讓人覺得有種沉默的倔強,不是很舒服,祝爸爸想當然以為是換親的事情女兒不樂意,自然也不多想。
她低著頭,一截雪白的頸,上面青青紫紫的很扎眼。
祝爸爸之前就看見了,一直沒問,這會兒忍不住了,問道:“你脖子怎麼回事?”
祝媽媽也看見了,原想著悄悄問呢,沒想到祝爸爸看見了,就問祝萍萍,“萍萍,怎麼回事?”
祝萍萍嚇死了,生怕她姐姐說是自己掐的,急得汗嘩嘩的,給她姐姐使眼色。
祝小安抬眼看她,從她眼裡看到了深深地哀求,幾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蚊子咬了撓的。”
她當然不是要幫祝萍萍,她就是要讓祝萍萍形成這樣一個意識:聽姐姐的不捱打。
果然,祝萍萍鬆了口氣,嚇得她剛才臉色都白了。
姐姐現在還得換親呢,要是告狀說自己要掐死她,爸爸指定得抽自己。
祝爸爸就不問了,“去叫你大伯大娘去吧。”
祝小安慢慢轉身,緩緩走了出去,背影細瘦卻又透著股子倔強,看得祝爸爸很扎眼。
祝爸爸頓時氣道:“家裡一直供你讀書把你養這麼大,也沒虧待你,現在家裡有困難,你還不情不願的,我看你大伯說的對就是讀書讀傻了,下學期初三就別去上了。你這樣沒規矩,考也考不上,別浪費家裡的錢。”
要前世被這樣罵,祝小安能羞死。
當然前世祝小安那麼懂事也不會讓家裡這樣罵。
不過就算前世祝小安那麼懂事,不也一樣被祝爸爸要求輟學麼。
雖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逼著她答應先定親再考試,然後結婚,反正這也說明在這個家,聽話是沒好處的。
祝小安背對著他們,冷冷地笑,她去院子西頭把祝萍萍磨的巴掌長小拇指粗的鐵釘子握在手裡,慢慢地走出去。
她得想想怎麼挑撥二房和大房的關係,從她爸身上沒法下手,但是可以從她媽和祝大娘這裡入手。
等她走了,祝媽媽問女兒,“你在那裡磨什麼呢?”
祝萍萍道:“鐵釘子啊,我姐姐讓我磨的。”
祝媽媽頓時眉頭蹙起來,“磨那玩意兒幹嘛?”
祝萍萍聳聳肩,“那我怎麼知道,媽,我瞅我姐不對勁,你不知道……”不等她說完,祝媽媽臉色一變,慌忙起身追出去,她走得太急把板凳都帶倒了。
祝萍萍驚訝道:“媽,我還沒說完呢。”
她就跟祝爸爸嘮叨,“爸,今天早上我姐偷吃煎蛋,陷害我,我媽還打了我一頓,我找我姐理論,她差點掐死我,爸,你說她是不是瘋了啊。”
祝爸爸斥道:“別胡說,你姐可不是那樣的人。”
祝萍萍就恨恨地咬住牙,她之所以剛開始爸媽回來沒告狀,就是怕祝小安又有什麼花招,所以等她不在的時候跟爸說,誰知道爸竟然也不信!
難道真如祝小安說的,家裡要指望她換親就會對她諸多呵護忍讓,不讓她幹活還得吃點好吃的,誰要是欺負她就要捱揍嗎?
看起來真有點。
這時候祝爸爸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姐姐脖子是不是你掐的,萍萍我可警告你,沒有第二次。”
祝萍萍差點被噎住,低著頭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