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沈寒霽三十二歲的那年,也是他當上了宰相的那一年。
他們時下所做的夢,是夢到了沈寒霽三十二歲之後的。
夢中,沈寒霽當上宰相一年後,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身在宰相之位殫精竭慮,所以正值壯年之盛,身體卻是每況愈下,開始畏冷畏熱。
夢中的沈寒霽似乎是想起了亡妻,所以想要把亡妻的畫像畫出來。
可奈何那夢裡的溫盈存在感太弱,便是夫妻二人相處時,也少有目光相視,所以他繪了一幅又一幅畫,才繪出了相似的畫像出來。
滿屋子的畫像,皆是溫盈的畫像。
畫像中有四分像,五分像,六分像的,最像的那張則裱了起來,掛在房中的牆上。
沈寒霽年僅三十四歲初,讓人燒了一封與妻書給溫盈。三十五歲那年油盡燈枯,彌留之際,吩咐了人,在他死後,與其髮妻合葬。
在那個大雪紛紛的早上,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沈寒霽換了一身嶄新的白袍,衣冠整潔地坐在了雲霽苑中的主臥的廊下,懷中抱著溫盈的牌位,看向涼亭的方向,不知看到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了笑意,朝著那涼亭身伸出了手,但下一瞬間卻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夫妻二人幾乎同一時辰醒來,四目相對,心思的都很是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溫盈率先開口問:“夫君,你也夢到了?”
沈寒霽“嗯”了一聲,面色看似寡淡的道:“我想,他是悔的。”
夢中的那個人,沈寒霽始終無法帶入到自己身上。可夢中場景過於淒涼,卻讓他心情複雜。
他嘴唇動了動,才開口道:“世間輪迴,世事終有報應。他涼薄無情,未曾用心待身邊的人,所以報應懲罰了他,讓其孤獨半生,淒涼寂寥而亡。”
說到這時,沈寒霽忽然用了些力道擁著溫盈。聲音沉沉,且帶著幾分啞意:“我該慶幸,有夢境指引,能早日幡然醒悟,才不至於落得那般淒涼的下場。”
溫盈感覺到了他的後怕。
向來臨危不變,淡然從容的沈寒霽,時下卻是有了幾分慌意。
溫盈輕聲道:“莫要執著於夢境,我們過好時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寒霽擁著溫盈,下顎在她的發頂輕蹭,似乎這般親暱的動作,能消減去因那夢而給他帶來的焦躁。
溫盈大著肚子不便抱他,只能把腦袋往他的胸懷中靠得更近。
這個夢雖然感覺悲涼,可卻也像是對過去那個夢有了一個結局,一個交代。
許是感覺到了爹孃不高興,溫盈肚子裡邊的小傢伙忽然在孃親的肚子中踹了幾腳。
溫盈身子忽然一抽,沈寒霽驀地從那焦躁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忙問:“怎了?”
溫盈拉著他的手,放在了小腹上邊。
她說:“小傢伙踢我了。”
沈寒霽也不是 新人敬茶
沈五郎成婚的這日,喪著一張臉,好似今日不是他的大喜之日,而是忌日。
侯爺在招待客人,不便前去說他,便囑咐沈寒霽盯著他,別讓那個渾小子鬧得沈何兩家的臉面不好看。
沈寒霽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到那一身蟒袍,卻喪著臉的沈五郎身旁,輕飄飄的道:“你今日若笑不出來,那麼回門之時,你的四個大舅哥,一個小舅子定然不會放過你。”
何家兒子都像是撿來似的,而姑娘卻是都被捧在手心上。何大姑娘的那些堂兄和親弟也是對這個姐姐妹妹很是順從,且見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
沈五郎聞言,眼一瞪,直接看向自己身旁的三哥。
震驚的問:“三哥,我若是被他們何家的人欺負了,難不成你就幹看著,不幫忙?!”
沈寒霽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