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寡不抗眾這一點,華音還是清楚的。
華音戴上了手鐲,就似愛財的妾室一般,頓時綻開笑意,反握住了段瑞之女的手:“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夫人不必太介懷。”
聞言,二人相視一笑,但內地裡卻是面心不一。
華音從偏殿出去的時候,已是一刻有餘之後的事情了。
她從偏殿出來,便見裴季已經坐在了席上了。
回到席間,華音也沒問裴季去了何處,反倒是裴季暼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像是在問“沒被為難?”
華音抬起手把耳邊的絨發撩到了耳後,袖子微微往下滑,露出了一小節白皙手臂,更是露出了今日不曾見過的紅玉手鐲。
紅玉手鐲顯得她的手臂白皙嫩滑,似透著光亮一般。
裴季眉一挑,唇側微勾,很是滿意的低聲誇讚:“倒是不會空手而歸,這點像我。”
華音聞言,心下腹誹誰要像你,但面上依舊保持著笑意,緩緩貼近裴季的懷中。
裴季也伸出一臂把她納入懷中。
華音低聲問:“大人,宴會何時結束?我這傷口有些泛疼。”
許是在裴府過慣了優渥日子,這幾日也被精心的養著,所以華音都逐漸的矯情了起來。
她不想忍痛不語委屈自己,縱使也沒有多疼,但就像是來月事那般,疼一會緩一會,又疼一會,可磨得是人的意志。
約莫是因自受傷後,她幾乎都待在房中沒有走動,且包紮著傷口,也不需要穿小衣,衣衫也鬆散,所以很少覺得不舒服。
雖然現在身上這身也不緊,但穿得久了,隨著走動久了也磨蹭到了傷口。
傷口癒合得好,但不代表不疼了。
裴季輕“呵”了一聲,暼了眼她胸口的地方,揶揄道:“便是這身衣裳都勒疼了,還想著穿今日出門前的那一身?”
華音抿唇一默,他到底有多不滿意她今日的第一身衣裙?
裴季收回目光,慢條斯理道:“也罷,這宴會屬實無聊,還不如打道回府。”
說罷,抬頭轉眸看向童之。
童之聽聞二人的對話,不免擔憂。小叔欲編網套住九姨娘,可他卻不知自己已有岌岌自陷的危險。
無奈在心底暗歎了一息,隨後會意的一頷首,朝南詔王傳話的內侍走去。
裴季與小妾蜜裡調油,毫不避諱旁人相擁得難捨難分的行為舉止落入他人眼中,多有不在意,也有鄙夷。
雲霄的視線從那處掃過,低垂下眼眸,眼中一片寒涼。
下意識的握著酒杯杯壁不禁用力捏了捏。
媚殺刺客的身子也不過是可利用的殺人武器,而與人調笑親暱不過是最為正常的事情了。
但云霄這一刻卻不願闊別多年的姑娘也是這媚殺殺手中的一人。
……
宴席已然近尾聲,裴季先行告辭。
華音隨他出了宴廳,步行了約莫半刻才走出第二重宮門,上了馬車。
等上了馬車,華音頓時卸去了半身的力氣一般,依靠著車壁重重呼了一口氣。
後上馬車的裴季瞧見她這模樣,坐下後,語帶揶揄:“不過是一場宮宴便把你累成這副德行?”
華音呼了一口氣,無奈道:“可這滿殿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有所停留,我怎能放鬆?”
也因此,縱使她身上有所不適,身體卻也一直處於戒備的狀態,沒有半分放鬆。
直到現在離去,強悍如裴季伴在身側,才有所放鬆。
裴季暼了她一眼,沒有再言。
直到離王宮遠了,才問外邊趕著馬車的童之:“今日交手,童之你覺得雲霄如何?”
裴季沒有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