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淼愣了愣,忽然低聲笑起來,往沙發裡側蜷了蜷,“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韓訓太熟悉徐思淼了,他一回來,眼底就有藏不住的疲倦,湊近了看,還能見到淡淡青色在眼角暈染開。
韓訓關掉電視,說:“走吧,回房間去睡覺。”
徐思淼站起來,痛快的伸了一個懶腰,攬住韓訓往樓上走,“你都不問問我在做什麼?”
“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的話,我等你想說的時候慢慢聽。”
韓訓覺得,徐思淼如此厭惡徐家人,竟然大費周章的又回到曾經深惡痛絕的環境裡,必然是有大動作。
現在徐家不比徐國昌在奧法影業當董事長的時候,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背後的靠山,他們想倒也沒那麼容易。
如果韓訓能幫忙,他肯定義不容辭,可他和韓柏江的矛盾擺在明面上,鬧得滿城風雨勢不兩立,他繼續跟在徐思淼身邊,可能會打亂徐思淼的計劃。
韓訓過於善解人意,徐思淼想乘機搞事搞點甜頭都不好意思。
他確實很困。
天天在徐家賣笑,裝成二十四孝好兒子,還要對韓明珠這個間接有仇的弟妹溫柔相待。
不能冷嘲熱諷的徐思淼渾身難受,結束徐家的工作,還要整理探子發來的資訊,篩選什麼有用,什麼不能用。
徐家的水比他想的要深,徐天垚沒能遺傳到他爸媽的聰明,反而繼承了一身懶惰、愚蠢,交際應酬拉不到投資,完成不了姜家舅舅佈置的任務,居然想到來找他拉關係,把徐家和姜氏謀劃的大專案,給遞到了徐思淼眼前。
這種自曝其短的作法,倒是和韓明珠天生一對。
有韓訓陪睡,徐思淼睡得格外好。
徐思淼手臂環抱著韓訓,將臉埋在他頸窩,低沉灼熱的呼吸掃在他脖頸間,惹得韓訓只能睜著眼睛發呆。
天色還早,也只有公務繁忙的徐思淼才能睡著。
等韓訓腦子裡塞滿劇本和劇情,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又被旁邊睡飽的人舔醒了。
要不然怎麼說徐思淼是獅子呢。
那雙暗沉亮黃的眼眸,配上微微勾起的唇角,下一秒就要將韓訓吞吃入腹舔的乾乾淨淨。
終於,兩個人都累了,徐思淼精神抖擻的捋著韓訓額髮,問道:“我的情詩呢,韓老師。”
韓老師快死在他懷裡了,瞥他的力氣都沒有,沒好氣的說道:“都分手了,寫什麼情詩。”
徐思淼順著他的手臂,溫柔繾綣的與他十字相扣,摩挲著被體溫熨燙得溫暖的戒指,說:“分手了可是結婚了呀,不要那麼小氣,快念給我聽。”
韓訓確實給徐思淼寫了情詩。
但是在這徐思淼得寸進尺還不超過半個小時,韓老師嗓子都啞了的時候,念情詩?
沒念“徐思淼王八蛋欠了一片真心帶著50億跑了”都算好的了。
“沒有,沒空,沒寫。”韓訓三無選手,懶得管徐思淼傷心不傷心。
過於縱容自家大貓不是好事,早晚跳到頭上作威作福。
徐思淼不依不饒,“現在你有空了,快寫,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世界第一言而無信大騙子居然義正言辭教他做人?
韓訓發出冷漠輕笑,勾起挑釁的笑意,說道:“想聽詩是吧?等你能光明正大站在我身邊再說。負心漢。”
徐思淼:……
想把徐家徹底玩死的徐思淼,先把自己玩成了負心漢。
也許韓訓只是無心玩笑,借用網友的話來攻擊他,可他不得不承認,殺傷力太大,都不敢繼續和韓訓鬧了。
因為徐國昌對他媽媽負心,所以徐思淼在這方面有些……難以言喻的心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