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危險降臨,致使他雙腿殘疾。
昏迷了十幾天以後他醒過來,一時間他接受不了雙腿明明還在,為什麼卻不能動的現實。
他安靜得如同沒有靈魂,不言不語,對外界失去所有感知。
與此同時,那些被他壓抑的噩夢,也比從前更加兇狠地佔據了他的大腦。
他有一種自己會永墮黑暗,再也見不到光明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自己終歸是一個怪物,有罪,所以老天爺要懲罰他,讓他失聰再殘疾。
他再一次產生了極端黑暗的念頭。
不言不語極度安靜的表面下,是洶湧的濃重的黑暗。
他最敬重的一個老師就來找他說話,給他講各種各樣的故事,有高尚的,有卑鄙的,有苦中作樂的,有笑中帶淚的,但是無論結局是喜是悲,過程無一例外都充滿了坎坷。
“人生啊,就是如此,哭著來累著活痛著去,可這過程中也有笑、有愛、有驕傲啊。”
“我們不是石頭,怎麼能不痛,不恨呢?”
“恨過之後,是要一直恨下去嗎?看不見光,摸不到風,擁抱不到愛。”
“不管你想做什麼,你都沒錯。但是你做了,就會付出代價,問問自己,那樣的代價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比起你失去的,你還未失去的是不是更珍貴?不求幸福,但求不痛苦啊。”
“能夠讓人痛一輩子的那些東西,不是距離和時間就能湮滅的。它如附骨之疽,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都無法擺脫。既然不能逃脫它,不如回去直面它,認識它看清它,然後擊潰他。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能戰勝失聰,你也能戰勝殘疾,更能戰勝心底的噩夢。等你找到好辦法,記得告訴我,這樣就能幫助更多人,你依舊是一個堅強有用的人。”
“我等你的訊息。”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很久,他終於明白那些噩夢的緣由。
他只有直面痛苦,克服殘疾,才能真的解脫。
所以他回來,不是為找尋幸福,而是為破解痛苦的秘密。他想讓自己跨越痛苦的深淵,所以他在這裡安靜的生活,看起來與世無爭,不怨不恨。可其實並不是全然平靜的,否則也不會因為不能陪林菀回孃家而生氣。
以為忘卻的記憶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陸正霆的表情卻越來越平靜,一雙漆黑的眸子如深海,靜默無底。
他不能拒絕出生,但是她養他12年他還她12年。
他並不欠她的。
雖然他曾經想過要殺死她,是為不孝。可虎毒不食子,她亦不慈,他們扯平了。
都說人生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他才23卻已經不惑,不會再為曾經的痛苦困惑。
陸正霆不說話,陸老太就越發覺得他理虧自己佔理。
“看弟弟妹妹倒黴,你心裡可高興了是吧?你這個黑心肝的。我說你滾了十來年殘廢了又回來,回來幹什麼?是不是知道弟弟妹妹要倒黴,回來看熱鬧呢?你一直不肯娶媳婦,怎麼突然樂意要她?你就是想拿她打你弟弟的臉,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回來就是為了報復的!”
陸正霆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冷淡而堅定道:“我為什麼回來?因為我沒錯,我不是怪物。”
我回來重拾信念,構建自我!
“你沒錯難道是爹孃錯?你說我怪物?”陸老太突然被踩了痛腳揭開瘡疤一樣,“我告訴你,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爹孃再不好也生你養你。不感恩你就是白眼狼,老天爺打雷劈你!”
她認定他想和林菀一起報復小四,“小狐狸精一肚子壞水兒,老四不要她就勾搭你。說去當大夫,我看她想勾搭那個金向東!你這是想和她合夥兒給弟弟難堪?你等著,我非給她攪黃……”
陸正霆淡淡道:“林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