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車上學,校門口就有個修車攤,不過這個點已經打烊了。
顧超蹭手上的油墨:“明天再修,這麼晚了,你也走不回去,跟你媽說一聲,去我那蹭一晚得了。”
廖敏之沒拒絕,發簡訊給任懷曼,任懷曼叮囑了兩句,廖敏之仍是把腳踏車推回車棚,顧超去燒烤店跟朋友打個招呼,兩人並肩往租的房子走。
明亮的路燈拖著兩人的影子,細長的、削瘦的、慢騰騰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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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照例是亂糟糟的,廖敏之來得次數遠沒有那些狐朋狗友多,但對這裡也還算熟,皺著眉撥開沙發上一堆零食包裝,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啤酒還是可樂?”
顧超打包了份燒烤回來,先去冰箱找喝的,想起這傢伙聽不見,自作主張拎了幾罐啤酒過去。
茶几上已經被廖敏之簡單收拾了一下,滿桌菸蒂啤酒罐都掃在垃圾桶裡。
“昨天他們借我地盤聚會,來了不少人,鬧到半夜才睡。”顧超打了個哈欠,從沙發縫裡掏煙盒,“我這跟酒店也沒差了,連麻將機都搬過來了。”
電視機還亮著熒光,顧超摁開遙控器,畫面停頓在一個令人面紅耳赤的場景,顧超撓臉,七手八腳關電視,罵了句髒話:“這幫孫子!”
豔色畫面倒影在瞳孔裡,廖敏之神色絲毫沒有晃動,只是安安靜靜坐著,彷彿看的是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時間久了,分不出來這是真相,還是面具。
顧超瞅著他的臉色,嗤笑了聲,拉開易拉罐拉環,塞進他手裡:“我好歹也認識你一年多了,你看著……挺不像人樣的。”
十幾歲的男孩子,基本是熱血沸騰,毛毛躁躁的,像廖敏之這樣的無慾無求,簡直少見。
“有沒有水?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