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而已,下次努力考好就是。”
“你就知道縱著她,你看你把她都慣成什麼樣了?你教過她沒有?每天對家裡不聞不問,就是出差應酬,應酬出差,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我怎麼不聞不問。養你們還不夠?你一個月那點工資連塞牙縫都不夠,這家不是我撐起來的?還要我半夜回家給她輔導作業?給她洗衣做飯?”
“拿幾個臭錢回來就了不起?這家裡家外,你老家那些破事,我爸媽家,你有多久沒管過……”
賀蘭訣瑟瑟縮在一邊看著爹媽,話題從她身上轉到日常的雞毛蒜皮,舊恩舊怨,兩人面紅耳赤,劍拔弩張,一副驚天動地誓不甘休的模樣。
每次都這樣。
賀蘭訣默默走到陽臺,將門和吵架聲關緊,背對著兩人,站在陽臺上看風景。
也沒什麼風景好看,周圍盡是灰撲撲的老樓,骯髒的臭水溝,凌亂的街巷,二樓人家的窗臺上擱著一盆奄奄一息的仙人掌,磚縫裡鑽出的幾根野草在微涼的風中搖搖晃晃。
一陣大吵之後,大門砰的一聲關上,賀元青出了門,趙玲在臥室躺著。
賀蘭訣在陽臺站夠了,乖乖出來,站在臥室門口:“媽。”
趙玲背對著她:“你先去吃飯、上學,我頭疼躺躺。”
“哦。”
賀蘭訣自己吃了飯,把碗洗了,收拾好廚房,又將垃圾拎到樓下,在藥店買了盒頭疼止痛藥回來。
期中考試後還有家長會,趙玲和賀蘭訣一起去的,卻不見廖敏之和他的家人出席——他的成績很穩,班上十三名,範代菁還特意表揚了他一番。
趙玲知道賀蘭訣的同桌是個戴助聽器的男生,當時還覺得這個位置安排得很好,一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有人管,二是這個男生不說話,就免去賀蘭訣和人閒聊嘮嗑的功夫,就是偶爾幫忙傳個話什麼的,可能要廢點精力。
班會之後,趙玲特意和範代菁聊了聊。
晚自習賀蘭訣咬著筆桿子做物理題,範代菁來班上來巡查紀律,點名:“賀蘭訣,你跟我來一下。”
這兩天陸續有同學被範代菁喊去辦公室談話,聊考試成績和學習計劃,也要輪到賀蘭訣了。
英語教研組辦公室空無一人,範代菁言簡意賅:“坐。”
“範老師……”
“這次考試成績,你有什麼想法?”
賀蘭訣扭著手低下了頭:“我考得不好,讓老師失望了。”
“物理42分,數學85,生物和化學勉強及格……”範代菁抽出成績單,“我沒想到,你最擅長的英語只考了95分。”
賀蘭訣一聲不吭。
“生活上或者學習上有沒有什麼苦惱或者困難?需要幫忙嗎?”範代菁溫聲問。
賀蘭訣搖搖頭,捏著自己的衣角:“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