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記,什麼詞的,就聽文生已經自己唱起來,唱到最後他眉眼帶笑,“……人生切莫使奸心,若使奸心禍必侵。莫道陰陽無報應,冤冤相報自來尋。”
聽他唱詞,姜琳尋思應該是唱岳飛和秦檜。
閆潤芝打著拍子聽得如痴如醉,她從小就愛聽戲,後來在農場有幾個勞改的戲子,其中一個憤世嫉俗,被鬥也不改,沒人的時候經常自己唱,閆潤芝和文生也跟著聽了好些。
姜琳發現就自己聽不懂,大寶小寶倆也聽得津津有味,真是醉了。
聽著聽著,大寶小寶還能把唱詞複述一邊,然後改成琳琳和冬生。
姜琳:“……”你倆夠了!這個什麼東窗事犯、精忠記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既不是岳飛也不是秦檜。
……
翌日,縣醫院幹部病房。
程福貴被程如州砍了一刀,咬掉半個耳朵,當時就由赤腳大夫照顧著送到縣醫院去。沒有生命之憂,但是右臂被砍了一刀,估計很難恢復如初。左耳朵被咬掉一半,創口太大,雖然接上,卻不能恢復完好。
程福貴包著頭、吊著胳膊,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一樣嘶吼著。
縣革委會有訊息下來,因為他受傷,可能相貌受損有礙觀瞻,升遷的事怕是要黃。這可把程福貴氣得差點原地爆炸,畢竟他卯足了勁要再拼一把,已經光明在望,可以轉到應縣去當副書記,到時候退休也有體面的職位養老。
誰知道……被程如州這小畜生又給攪和了!
程福萬:“大哥,我、我去給你報仇,槍斃了那個小畜生!要不是商偉業那個老不死的護著,當年我就弄死他了!”
程福貴:“別衝動,縣裡怎麼說?”
程福萬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縣裡根本沒當回事,趙書記在村裡開了個會,說程如州日常乖,這是受到刺激沒法控制自己,讓家裡人好好約束,下不為例。”
程福貴恨得直咬牙,結果鑽心鑽腦得疼。
程福萬:“大哥,是不是他們故意針對你啊。那麼多轉業回來帶傷的,不是都當幹部?”
程福貴頹然地靠在床欄上,帶傷轉業的有幾個能當政府機關幹部的?多半是安排進公社、民兵連、公安局做跑腿的。
程福萬還在那裡嘮叨:“大哥,咱們一定想個辦法把小畜生弄死,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想殺你?”
程福貴忍著劇痛:“縣裡對當年的事有沒有什麼說法?”姜琳重提舊事,他很是惱火。
程福萬搖頭,“這倒沒有。”
“那就好,你去縣公安局打點一下。讓他們過了這陣子,找個藉口把程如州抓起來。”當年就該弄死他,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平反,太大意了。
過了幾天,縣裡下來意見,程福貴受傷,不適合繼續繁重的工作,讓他好好養傷,暫時讓副書記頂上。程如州傷害程福貴事件純屬意外,不予追究。
得到這個訊息以後,姜琳徹底鬆口氣。閆潤芝高興地關上門,在院子裡插上三根指頭粗的棉花柴當高香,讓一家子輪流拜拜。
輪到文生的時候,他嘻嘻哈哈的,“拜天地啦。”他對著大寶小寶拜,又拉著姜琳拜。
姜琳笑道;“拜天地只能和媳婦拜,不能和娘、弟弟拜。”
大寶小寶就拉著文生,“咱們拜,大哥你當媳婦。”
姜琳又領著文生大寶小寶去大隊道謝,給他們瞧瞧文生的樣子,好讓他們放心。
看他比小寶還小的樣子,程福軍等人心裡也不是滋味,也不說什麼,只讓人給他們送商定的錢和糧食。
程蘊之、閆潤芝、程如州三個人,一天一斤半帶皮的糧食和二兩油,一個月十塊錢,一個月一人一斤肉,一年一人五斤皮棉,15尺布。另外還有對過去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