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隊見笑,沒有特殊事情,不敢貿然打擾。”
程如山和岑隊長只相處過幾天,雖然岑隊長對他態度很好還特意給他留電話,讓他去省軍區的時候打電話一起喝酒,他也不可能真的騷擾人家。
“看來這是有特殊事兒,說吧,是換媳婦兒還是換工作。”岑隊長不改嬉皮笑臉的模樣,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
程如山:“……多謝岑隊長關心。媳婦兒很好不用換,工作很好也不用換。而是我家平反之事,我懷疑當年另有內情。”
岑隊長的聲音略正經一點:“程如山,我看過檔案,當初你家的確在打土豪名單上。按照土地畝數定的,過槓兒就算,而且你爺爺和大伯確有跟日偽軍交往的記錄。這個檔案不是造偽造的。”
程如山知道糾纏這些沒有意義,比如說什麼我爺爺和大伯那時候支援革命,提供錢財糧食等等,我爺爺和大伯與日偽軍交往是為了保護百姓不被荼毒。他知道說這些沒用,如果有用的話,當初就會被考量在內。所以他不想辯解,現在辯解無意義。
“岑隊長,檔案可有說程福貴當年勾結偽軍黑幫販賣煙土,曾經被我大伯關禁閉?”
岑隊長:“我查查。”
當初看上程如山的時候,他們蒐集了一切關於他的資料,還是岑隊長親自經辦的。
很快,岑隊長的聲音再度響起,“檔案記錄程福貴當年想去黑幫做臥底,調查他們販賣煙土的事情為民除害,卻被你大伯打斷。等他參軍以後,找到機會挖出趙發榮的藏錢地窖,全部用來支援解放戰爭。”
他頓了頓繼續道:“從檔案上看,程福貴是清白的。不過他能力有限,行事作風不正。這麼多年雖然升到縣裡卻被趕回公社,想必也有人對他當年的事兒不滿。”
程榮之當年就算有程福貴不軌的證據,也早就被他毀掉,而程福貴說他本身是想去當臥底為民除害,結果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後來他立下功勞卻是白紙黑字記錄的,所以才有晉升。哪怕有人對他不滿,也不能直接否定檔案。
程如山:“謝謝岑隊。”
他剛要掛電話的時候,岑隊的聲音又響起:“等等。”
程如山心頭一跳,聽岑隊道:“要證明他當年的罪狀不容易,不過未必不能證明他陷害你爺爺和大伯。”
程毅和程榮之是革命鄉紳,就算一開始因為土地過槓被抓起來審查,等說明情況完全可以只沒收田地、房屋,而不必被槍斃。程毅顯然沒來得及說,或者說了卻沒等到有話語權的幹部釋放就被程福貴給主持槍斃了。
從前可能因為工作疏忽,導致這種情況也是可能的,只是現在既然平反,那就要說明當初是有失誤。
現在要求有人為這個失誤來承擔責任,也理所當然。
當年最初主持水槐村土改工作的是程福貴和商偉業等人,商偉業和管書記知道當初的情況,他們為程家奔波,想保下程毅幾個不被槍斃。但是商偉業到達的時候程毅已經被槍斃,他只來得及把程榮之和程蘊之等人送去勞改農場。而之前,最有話語權的就是程福貴,所以認真追究起來,是可以治他一個貪功冒進、錯殺忠良的過錯。
如果確定,雖不能治罪,卻能罷職。
岑隊長把這個分析給程如山聽,並且保證程家徹底平反,不管誰都翻不起風浪。他對自己辦事有信心,向來不容有失,否則那不是打自己臉麼。
程如山道謝結束通話電話,又要了內部的信封和郵票,寫了三封簡短的信,裝進信封寫上地址貼上郵票,自己拿去投在郵筒裡。
路上他碰到匆忙趕過來的程福貴兄弟。
程福貴年紀也不小,如今受了傷看起來別提多狼狽。他對面的程如山卻正當青年,身姿挺拔玉立,氣勢如虹,一股陽剛之氣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