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小年。
姜琳不但收到孃家的信,還收到潛博和呂航的,一個信封裡來的。潛博的很短,問候一下她和孩子過年好。呂航的信比較囉嗦,先花式問候她好各種角度誇她美,然後狗腿地表達對程哥的敬仰之情,讓姜琳懷疑是不是找人代筆的。
姜琳看完也沒看出點門道,她問程如山:“呂航這信寫給你的還是我的?”
程如山笑:“自然是給你的,沒看信封是姜琳收嘛。”
姜琳:“他給我寫信,告訴我,他是怎麼怎麼崇拜你的?你對他做什麼了?”
程如山很無辜:“就打他一頓,請他喝酒,兩清了啊。”
“後來這些日子你們又幹嘛了?”姜琳才不信。
程如山:“真沒幹嘛,我也不是每次都有時間去省城逛。”
“你不是去給人家壘鍋灶了?”
“是啊,呂航給打下手,請我吃頓飯,喝點酒。”
“你喝了多少,他就崇拜成這樣?”
“你讓我少喝,我就喝二兩,不能再多的。”
那姜琳就想不明白呂航崇拜個什麼勁兒,也不是中二病時期,這麼莫名其妙。
農曆二十四開始,村裡殺豬、磨豆腐、繼續下粉條。豬是社員家裡養的,都是任務豬,大部分要交給公社屠宰組,少部分留在村裡大隊殺了分豬肉。豆腐粉條做完按照工分領,有剩餘的社員也可以花錢買。有些自己家富裕的,也可以做,現在政策越來越放開,還有那些富裕的大隊,專門做豆腐、粉條賣,集市上賣吃食、日用品的也越來越多。
程如山和姜琳帶著文生、大寶小寶去逛集市,買糖葫蘆、糖瓜、蜜棗等小吃食,還參加大隊殺豬分肉,姜琳花錢買自家人口的份額。豆腐和粉條也是花錢買的,因為他們家幾乎都不上工賺工分,花錢買是應該的。
二十六這天一早,程如山起來做早飯。昨晚上媳婦兒累蒙了,他起來的時候又輕巧,她連點感覺都沒有。因為天冷他讓爹孃也不要起得太早,睡不著多躺會兒。
文生卻早早起來練劍,在院子裡舞得有模有樣的。
一套太極劍耍完渾身熱乎乎的,有人來叫門,聽著是程如海。
文生問程如山:“爹,給他開門不?”
程如山:“開。”
文生就去開門,看著門外的程如海,“你幹嘛來?”
程如海手裡拎著兩斤肉,還挎著一小箢子白麵,對文生道:“這不是過年嗎,我來給爹孃送年禮包餃子吃。”
文生讓開讓他進去。
程如海進了院裡就笑:“冬生,爹孃起了沒?大隊分了肉,我來給爹孃送肉麵包餃子吃。”他笑眯眯的,一臉和氣。
程如山看了他一瞬,讓他屋裡坐,程蘊之和閆潤芝聽見動靜也都起來。
程蘊之先下來,程如海立刻上前扶著他,讓他在桌旁坐下。
“爹,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的確是我們錯了。不管怎麼說,娘從來沒對不起我們,我們卻沒孝敬過一天,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對。爹,我也不說大話,以後你看我行動。你和娘有什麼事兒,冬生不在家,你吩咐我,我絕對沒有二話的。”
他說得一片真誠。
他去找商老婆子取過經的。他想讓她幫忙和閆潤芝說和一下。商老婆子卻讓他不要那麼多想法,“除了那些真混蛋的,這天底下的爹孃,沒有不盼著兒女出息和睦的,犯錯不要緊,改了就行。你也不用彆扭花什麼心思,你就比照著咱們村裡養老的規矩來,保管沒錯。”
程如海想了想,老兩口自己有口糧,犯不著他養老,但是逢年過節送點節禮是應該的。
閆潤芝從屋裡出來,程如海又趕緊去扶,殷勤地叮嚀:“娘,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