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車駛遠了,裴嘉臣對裴鈴鐺道:“我去買點兒酒,就在前頭,你一起來吧?”
裴鈴鐺默著,突然李媽出現在門口,剜著眉頭,斜眼瞥了過來。
裴鈴鐺後背一緊,幾乎是用腹語說道:“晚上房間裡說。”
不等裴鈴鐺移步進屋,裴嘉臣已經踩了油門,駛離了別墅。
聽著汽車碾過花石路的摩擦聲,裴鈴鐺內心一撕,如似鳥兒斷掉了翅膀。
那晚上,裴嘉臣抵抗著時差,坐在裴鈴鐺的房裡等。
裴鈴鐺看了看白珍麗的眼色。今夜依舊同傭人一起,哄睡了裴嘉工,才回的房。
連看了兩晚的孩子,裴鈴鐺心力交瘁。一回房間,合上房門,立即背身,頭抵在門上,慢慢地癱滑在了地上。
裴嘉臣親看了這幕。一開始還不明所以,以為裴鈴鐺是刻意之舉。
過了叄分鐘,裴鈴鐺仍起不來身,像是入了定。
裴嘉臣走上前去,蹲在裴鈴鐺的身側問道:“鈴鐺,你怎麼了?”
裴鈴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裴嘉臣在房裡。
她抿著唇,搖著頭,眼裡泛起了紅。
“來,起來。”裴嘉臣聲音有些怒意,不高不低。
裴鈴鐺打了個激靈,很怕隔牆有耳,被路過的傭人聽到什麼,傳到白珍麗的耳朵裡。
裴嘉臣眼見著,裴鈴鐺像是重新通了電一般,匆忙地站起來,面露著謹慎,對著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兩人來到了洗手間,裴鈴鐺開啟了水灑,放了音樂,這時才敢與裴嘉臣交談。
“你怎麼了?”裴嘉臣握住裴鈴鐺的肩頭,像給裴鈴鐺注入一點點兒力量。
裴鈴鐺流著淚,不知從何說起。她說了,他會懂嗎?這個家,從裴父到白珍麗,到傭人們,對待裴嘉臣和裴鈴鐺都是兩幅態度的。
裴鈴鐺在裴家,只能做個沒有自我情感的死物,是裴父和傭人們討白珍麗歡心的腳踏板。
“你是不是得了情緒病?有沒有看過醫生?”裴嘉臣問道。
裴鈴鐺不語,側過頭,凝視著洗手間的一片瓷磚,拒絕與裴嘉臣對視。
說實在的,對於裴嘉臣來說,裴鈴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性情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長相也不那麼相同。
他一時很難將眼前這人,看作是他的妹妹裴鈴鐺。
“明天去看看醫生吧?看看醫生怎麼說。”裴嘉臣有些生疏地拿出了做哥哥的腔調,向裴鈴鐺提議道。
“我不去……”裴鈴鐺拒絕道。
裴嘉臣皺皺眉頭,疑惑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裴嘉臣的疑問,被裴鈴鐺聽出了指責之意。她委屈又憤怒,捂住胸口,哭得幾乎像是在乾嘔。
在裴家,裴鈴鐺只配看顏色,受欺負。
裴嘉臣明明是個被看重,不易受裴家上下欺負的男孩,卻隻身跑去了國外,空留她一人捱著。
“鈴鐺,鈴鐺?”
裴鈴鐺又是重重地抽泣了兩聲。
不多久,裴嘉臣悟出來了,越是說話,越會惹裴鈴鐺難過。
他要裴鈴鐺在床上躺下,又像小時候一樣,半倚在裴鈴鐺的身邊,默默地陪著。
本打算等裴鈴鐺睡去後,再自行離開。
誰知倒時差的苦,襲來得十分快。不一會兒,裴嘉臣的眼皮越來越重。
屋裡的中央空調驟然運作起來,撒出了冷氣,裴鈴鐺的抽泣聲,鬼魅般地縈繞在耳跡。裴嘉臣往暖和處挪了挪,貼著裴鈴鐺十分近。
裴嘉臣:如果你真的信任我,我可能會努力做個好哥哥。如果你不是,那麼真是好rry,畢竟我是個暗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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