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一跳一跳的照片裡,埃韋思正坐在書房,兩眼瞪著鏡頭,一手抄著玻璃菸灰缸,似乎下一秒就要往鏡頭這邊扔過來。
什麼紳士什麼禮儀都不見了,跟他一貫的公眾形象相差甚遠。
這種照片一看就是喬少爺的手筆,也只有他能把大眾眼中的紳士埃韋思先生惹成這樣。
喬虛空彈了彈螢幕,欣賞著他父親暴跳如雷的英姿,嗤了一聲咕噥道:“又手抖了吧……”
說著就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了通訊。
“不接?。”顧晏問。
“不接!他肯定是手抖了。這麼多年了他什麼時候給我撥過通訊,有事都是讓尤妮斯轉達的。”喬哼了一聲說,“你是不知道,去年我就上過一回當。就他住院那次,我以為真有什麼事,想也沒想就接了,結果你猜怎麼著,老狐狸一聽我的聲音就說‘打錯了’,說完就把通訊給掛了。這換你你能忍?反正我不。”
結果這話剛說完,新的通訊請求就又跳了出來。
他的螢幕設定還沒改,角度依然是平攤著的,通訊請求一出來,燕綏之和顧晏就看得清清楚楚。
依然是那張暴跳如雷的老父親。
“又來?”喬挑起眉尖。
連著兩次手抖的可能性實在太小,這回大概真的有事。
喬遲疑了兩秒,還是繃著臉捏著鼻子點了確認。
“有事?”他連招呼都沒打,接通就丟出這麼一句。
對面不知怎麼了,突然悉悉索索一陣響,接著一個女聲傳過來,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道:“喂!”
喬愣了一下,“尤妮斯?你拿老……你有事拿你的智慧機啊,你拿他的幹什麼?生怕我接啊?”
“我有病?”姐姐尤妮斯道:“就是他撥的,臨到說話了又把耳扣扔我手裡。不多廢話,我們去不了悍金花園酒店了。”
“……哦,拍手叫好。”喬哼了一聲,“不是,他撥過來就為了讓你說這個?警署都封場了,誰進得來啊,還用他特地告訴我?還告訴得這麼迂迴。你們在哪?”
尤妮斯道:“就在法旺區。原本已經去酒店了,在路上突然收到的訊息。老頭子不放心你,所以我們在這邊先住下了。”
這話剛說完,尤妮斯旁邊隱約傳來了德沃·埃韋思飽含威嚴的聲音,“放屁!”
尤妮斯一點兒不怕他,繼續跟喬說:“別理他,他就是聽說出了命案,心裡不踏實,找藉口跟你通話呢。死要面子矯情一個小時了。”
“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德沃·埃韋思毫不紳士地在那邊訓斥。
尤妮斯:“怎麼胡說八道了?上次天琴星你不也催著我給這傻子撥通訊麼?”
喬:“……尤妮斯女士,我還聽著呢,你能不能注意點用詞?”
尤妮斯:“你閉嘴,等會。”
她那邊似乎是跟德沃·埃韋思兜起了圈,埃韋思怒道:“說什麼廢話,你把耳扣給我!”
“晚了。”尤妮斯說。
“你搶我智慧機幹什麼!”埃韋思又在一番乒乒乓乓中說。
這對父女對吼時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即便喬沒開公放,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燕綏之出於禮貌,跟喬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跟顧晏先回避一下。
結果喬大少爺磊落得很,衝他們擺擺手,用口型道:“跑什麼,犯不著,又不是什麼機密。”
他們說話間,耳扣裡傳來一串蹬蹬蹬的高跟鞋脆響,接著是鎖門聲。
尤妮斯的聲音放低下來,“不扯那些了,你們那邊酒店的事你小心點……可能跟曼森他們那邊有牽扯。”
“什麼意思?你們怎麼知道跟曼森有關?聽見什麼訊息了?”喬問。
顧晏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