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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溫聲道:“叫大夫抱著吧。”
明月這才把潛哥兒叫大夫抱著,她軟著腿要下榻,怎麼也站不起來,謝琅玉便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半拖半抱了下來,好讓大夫有位處。
明月被從榻上拖到謝琅玉腿上,謝琅玉握著她的肩膀,她幾乎是坐在謝琅玉的身上,看著潛哥兒只發抖。
屋裡兵荒馬亂的,背後是謝琅玉穩穩扶著的手,他道:“穿鞋。”
明月這才發現鞋就在腳邊,下意識抬腿穿了,這才站了起來,謝琅玉隨手扯了個花凳在身邊,叫她坐著,兩人都看著大夫。
錢大夫在施針了,李夫人大口大口地呼吸,情緒失控到極點反倒全身發麻一點表情也沒有了。
謝琅玉看了她一眼,叫了一旁的丫鬟,“這裡騰不出手,把隔壁院的大夫也叫來,看著你家夫人。”
丫鬟還沒出門就撞見了大夫,連忙把人引進來了。
丫鬟把李夫人扶到椅子上坐著,大夫很快給她施針穩定情緒。
潛哥兒還在嘔血,人還沒意識,像是難受極了,開始小聲地哭起來了。
李夫人聽了心都在滴血,嘴唇都是木的,不停地講,“怪我,都怪我,我害了哥兒……”
謝氏看得面色悽惶,她如今這樣的身份年紀了,少有失態的時候,只是她獨有這一根柔腸,最見不得這樣的情景,一時覺得氣都有些短,扶著多寶格出了滿頭的虛汗。
謝氏喘氣半天,丫鬟拿了藥箱都得繞著她走路,謝氏哭道:“我出去,我不在這礙事,快,扶我出去。”
明正謙連忙要扶她出去,又怕這裡離不得人,謝琅玉便道:“姨夫,你帶姨母出去休息會吧,這裡我看著。”
明正謙便連連點頭,幾乎是把謝氏拖出去了。
明月握著拳頭,眼眶溼潤,直直地看著潛哥兒。
大夫脫了潛哥兒的小襖,在他胸口好幾個位處紮了針。
那樣長的針,明月瞧著就覺得疼,不住地咬唇,她覺著有些呼吸不過來,渾身都要發麻了。
屋裡亂糟糟的,丫鬟婆子們不住地進出,謝琅玉突然喊了明月一聲,“去倒杯茶。”
明月紅著眼睛搖頭,謝琅玉看著她道:“乖,聽話。”
明月吸了吸鼻子,和他對視一會,乖乖去了。
桌上的茶是才燒的,丫鬟連忙給她到了,她快步過來坐著,捧著要給謝琅玉。
謝琅玉看著她,“你自己喝吧。”
明月愣了愣,張了張嘴要講什麼,最後也沒講,只把茶捧在了手裡。
溫熱的茶水握在手心,明月緩和了情緒,看著潛哥兒小聲哭道:“不要死掉,潛哥兒,不要不要,長姐買果子給你吃……”
潛哥兒不嘔血了,只蜷縮起來,不住地蹬腳,發出小貓一樣的哭聲。他身上還扎著針呢,丫鬟連忙幫忙按他的手腳。
明月擦了擦眼淚,不忍心看,垂著腦袋邊哭邊把手裡的茶喝了。
很快,李松懷李嬤嬤也立刻趕來了,兩人瞧著臉色不好看,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樣。身後跟著明治遠張氏夫妻二人。
他們在城外縣裡住,來這一趟實在不容易,家裡的馬都跑軟了腿。
張氏立刻到了榻邊,她穿了件深色小襖,素來愛潔淨的人如今滿臉的風塵僕僕。
張氏走到榻邊,看著自己的小兒不停地嘔血,腿就腿軟了,明月連忙起來扶她,把自個的座讓她坐著了。
張氏渾身像麵條一樣發軟,伏在榻邊腦子嗡嗡地響,“怎麼就這樣了,天爺啊,哥兒,潛哥兒,你應娘一聲啊,你不要嚇娘啊……”
明治遠一言不發,蹲在一邊緊緊地握著張氏的手,同她一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