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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玉伸手摸她的臉頰,又下意識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她的背,動作很憐愛。
林子裡只有蟬鳴聲,頭頂的月亮把兩人照出一個淺淡的影子。
明月沒忍住笑了一下,謝琅玉就也笑,然後撫了撫她的脊背,閉上眼睛,垂頭安靜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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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
玉門關是大乾的命脈, 大乾這麼多年來,朝中風風雨雨,有人起來有人倒下, 皇位上的人都來來往往,但唯有玉門關屹立不倒,靜默無聲地守著大乾的山河。
上月傳來戰敗, 可以講震驚朝野, 那時就已堆積了許多不滿,朝中各黨都有各黨的打算,前月派去玉門關的隊伍裡道道就不少,都等著在此次的玉門關戰役中提拔自己的人, 沒有人覺著玉門關真的會出事,畢竟這麼多年都好好的。
誰承想,這朝廷的支援還沒到,幾個黨派也還沒打出個一二來,噩耗先傳來了。
連失數城,傷亡慘重。
大乾不僅僅是顏面掃地,更有了一種強烈的被冒犯的感覺, 以及濃重的不安感。
以往都沒事的, 怎麼一下就這樣嚴重了呢?
破了玉門關,闖過隨州,接下來一路便可暢通無阻,如囊中取物般直取京城,這叫京城這些人哪裡還坐得住。
謝府裡, 大謝氏早早就得了訊息, 那時辰時還不到, 外邊天都是黑的, 大謝氏匆忙起了身,下人提了燈,急急便去了謝知的書房。
謝知夜裡只睡了幾個時辰,現下眼下都是青黑的,方才同幾個幕僚議過事,現下叫丫鬟端了濃茶來,在書房多點了幾盞燈,兄妹二人便在書桌前坐下來了。
下人們把簾子打下來,院子裡的燈籠都還亮著,下人們來往都輕手輕腳的。
這麼一大早的,天還黑著,灑掃的下人都還沒上職,這麼幹坐著甚至是有些冷的。
大謝氏端著熱茶,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道:“長兄,這前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叔父他……”
大謝氏口中的陳叔父便是玉門關如今的主將陳肅,陳肅是謝老先生父親的學生,比大謝氏幾兄妹的輩分還要高一輩。
現下陳肅在邊關守了這麼多年,朝中許多人都只拿他當個會打仗的武夫看,都忘記了他當年也是科舉二榜出身的進士,文采是當年的聖上親誇過的好,當年還差點入了內閣。
榮王就是陳肅的學生,當年榮王出事,陳肅這才帶著榮王的親兵去了玉門關。
謝知把桌上幾本冊子合上落在一齊,沉吟一會才道:“我方才也同他們商量了,陳將軍該是有打算的……年初的時候他就寫了信,講今年不會再往京城遞訊息……他不遞訊息,玉門關的戰報倒是一封接一封地傳……”
謝知並不慌張,陳肅怕是早就下起了一局大棋。
大謝氏喝著茶壓神,問起宮裡有沒有訊息。
謝知提起這個就心煩,道:“陛下現下該也曉得了,玉門關無小事,原先壓著沒發兵,現下怕是不得不發,問題就是在這……一會上了朝,估摸著有得要吵。”
發誰的兵?從哪發?
大乾的兵力雖充足,平日裡瞧著國強馬壯,但真要調起兵來,還不一定能調出來。謝知冷眼瞧著,皇帝不會調應城的兵,應城的兵調了,顯王怕是馬上就坐不住了,可若是不動隔壁應城的兵力,便要調隨州的兵,隨州的兵調了,諸王進京易如反掌。
大乾倒是還有個飛旗營,早先還是皇帝的鷹犬,後來溫黨勢大,慢慢就叫溫黨把控著,平日裡低調得很,皇帝前些日子才革了溫閣老的職務,如今怕是也難以指使。
大謝氏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有些嘲諷似的笑了笑,道:“當年他自個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