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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幾個人都笑起來。
跟著來的小黃門另外起了一桌,現下也在園子裡吃著呢,謝嬤嬤按理講不該坐這樣好的位子的,但她在謝府幾十年,還得了主人家的姓,今個又做了提親的先鋒,坐在哪都是不為過的。
這船隊一行大幾百人,今個來了幾乎一半,剩餘的人都安排在外院吃席了。
謝嬤嬤看著明月,笑道:“早就聽三爺講了,蘇州寶地,水土養人……老奴此行不虛,咱們大姑娘,這樣的品貌,哎呀,三爺真是好眼光啊,這去了京城,不曉得多討人喜歡……”
幾個舅母都跟著笑,明月垂著眼睛,紅著臉也跟著笑,又講了好一會話,明月都笑著聽著,直到明嬌肚子叫的對面的明月都要聽見了,這才開始動筷。
謝嬤嬤叫謝氏招呼著吃了道松鼠鱖魚,笑道:“現下口舌養叼了,回了京城倒是不好搞了……”
謝氏連忙叫人給謝嬤嬤添菜,道:“這都不算事,回去的時候,儘可以帶上兩個廚子。”
謝嬤嬤一拍手,笑道:“那感情好,老奴還不好意思講呢,這樣,咱們姑娘去了京城,也能的一口蘇州吃食……”
飯食吃到一半,眾人差不多都酒足飯飽了,剩下的便是講講閒話,在桌上消磨時光了。
謝嬤嬤便提起明個上門來提親的事情,放下筷子道:“明個啊,還得辛苦一日,早間媒人要帶著陛下的聖旨來,宣了旨意,過後便是咱們府上的聘禮上門了……”
謝氏還捏著筷子,連連點頭,轉過頭看著明月笑道:“哎呀,真好,陛下賜婚,這……日後白白地都要叫人高看一眼,真好……”
且不論日後如何,現下是真正地風光了。
謝嬤嬤擺擺手,笑眯眯地看著明月,道:“還願姑娘不要覺著委屈了,這禮走得倉促,提親小禮都在一日走了,還是京城裡催的緊,不然也是要仔細地辦的。”
這話明月不好接,只好垂著頭做羞澀的樣子,老夫人便答話了,笑道:“只要人有情,這禮都是虛的……”
這一席吃得皆大歡喜,直到戌時末才散宴。
謝氏連忙去安排這一行人的住宿問題,幾個妹妹回了院子,明月就伺候老夫人梳洗了。
老夫人吃了些酒,洗漱了便仰著腦袋睡著了,明月好笑地給她蓋好被子,坐在榻邊嘆氣,本還想著同她講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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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的福安院裡,謝嬤嬤被安置在西廂裡住了。
謝氏同謝嬤嬤也算是老熟人了,當年謝氏還小的時候,謝嬤嬤是大謝氏的奶嬤嬤,也算是看著謝氏長大的,很有些情分在裡邊。
兩人坐在美人榻上講話,看著丫鬟在廂房裡規制,謝嬤嬤端著杯熱茶,看著謝氏,笑道:“老奴瞧著,二娘子這人家嫁的好,比大娘子強。婆婆眉眼開闊,是個豁達之人。姑爺大方好脾氣,夫妻想必也和睦。嬌姐兒人如其名,嬌俏美麗,想來也是個可心的人……”
謝氏沒忍住笑,捶著腰道:“我哪裡比得過姐姐,不過是過些平常日子罷了,柴米油鹽的。”
謝嬤嬤這話一講,謝氏倒是覺著親近許多,往前那些不滿委屈,現下想想,都將近二十年沒見了。
謝嬤嬤見她像是陷入了回憶,笑笑便捧著茶不講話了。
謝氏一隻手撐著腰,好久才會神,猶豫一會,道:“嬤嬤……乘風如今到底是什麼狀況?京城裡什麼訊息都傳不過來,我寫信回去,也鮮少收到迴音。月姐兒到底是我教養大的,我少不得替她想想……”
謝氏這話講得委婉,謝嬤嬤也聽明白了。
謝嬤嬤臉上還是帶著笑的,嘴裡輕輕嘆了口氣,富態的臉上也帶出兩分疲態,道:“到時候了,這麼多年,不管是怨氣還是旁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