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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傳來人輕聲講話的聲音,明月一下醒了神, 躺著翻身打了個哈欠, 透過床帳看著門口。
過了一會被趙全福推開了, 往裡邊探了一眼, 輕聲道:“像是睡了。”
謝琅玉在同旁人講話,聞言便把聲音壓得很低,明月隱約聽到他講,“錦衣衛查案……太子配合……”
這樣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外邊的人影散了,謝琅玉這才進來。屋子裡昏暗,他還穿著官服,隨手解了腰間的玉佩,輕輕擱在多寶格上,接著慢慢走到床邊,挑開了床帳。
明月趴在枕頭上,閉著眼睛裝睡。
謝琅玉坐在了床邊,兩條長腿隨意地支著,看著明月的不停發顫的睫毛,心裡好笑,忍著沒出聲。
明月屏住呼吸沒動,隱約聽見謝琅玉坐在了自己身邊,像是在看她,接著半天沒動靜。
明月忍了好一會,心想,他在幹什麼呢,鼻子突然被人輕輕捏了一下,明月一怔,他很快就鬆開了。
明月一下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謝琅玉的眼睛,他坐在床邊,低著頭,安靜地看著明月。
明月莫名臉紅,小聲控訴道:“你捏我。”
謝琅玉笑了笑,道:“我沒有,你做噩夢了?”
明月輕輕踢了一下他的腰,道:“你就有。”
謝琅玉剛要講話,明月便忽然坐起來,在謝琅玉脖子跟前聞了聞,皺著臉道:“你去做什麼了?”
一股酒味。
謝琅玉偏了偏身子,不燻到她,道:“宮裡派人來戶部查賬了,我守到現在,和幾個同僚吃了膳,就回來晚了。”
明月皺著鼻子,也抬手捏了一下謝琅玉的鼻樑,道:“你喝酒了,好重的味道。”
謝琅玉任由她捏著,道:“很難聞嗎?”
明月搖搖頭,鬆手又躺下了,笑道:“你曉得嗎?橘如有孕了。”
燭光照得謝琅玉臉頰微紅,紅到了脖頸,眼神卻是清明的,只是語氣變得有些不一樣,扯了個枕頭靠在床尾,看著明月,邊道:“我不知道,你今日去玩的高興嗎?”
明月支著腦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看著謝琅玉,“本來是高興的……走路走多了,腳好酸。”
謝琅玉看她一會,就抬手在被子底下抓了一下她的腳,輕聲道:“泡一泡會不會好一點?”
明月覺著癢癢,笑著往裡邊翻身,伸著懶腰道:“那就泡泡吧。”
雲竹很快就叫人打了熱水進來,明月坐在榻邊泡腳,吃著謝琅玉帶回來的小點心,謝琅玉解了腰帶,丟在小案上,去裡間洗漱了。
明月泡了一會,覺著身上都熱了,嘴裡的小果子甜甜的,心情都好起來。
雲竹邊往盆裡加熱水,邊笑道:“姑娘的腳生得好看,不大不小,就是這腳背上,還有點疤呢。”
明月也笑了笑,她其實腳不酸,就是心裡有點煩,這麼泡一下,好像就好很多了,含著果子道:“這疤是有一次我在山上掉下來了……”
明月簡略地講了講,雲竹聽得十分入神,唏噓道:“姑娘的福氣就要來了呢,先把這輩子的黴運走光,日後就都是好運氣了……咱們老家的說法,腳上長痣的人,是有福氣的人,現下看來不假……”
明月想起秋雁,嘴裡的果子也甜甜的,道:“哄我吧,我喜歡聽這樣的話。”
雲竹一笑,心裡也鬆了口氣,明月性子好,想得開,人豁達,今個這事她沒放在心上,不管福氣不福氣,這種性子的人日後怎麼著也能把日子過好。雲竹也不怕她為了這個同三爺傷了情分了。
明月兩隻腳互相搓了搓,看著屏風後邊謝琅玉的影子,又轉回來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