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出林子,便聽得身後一聲無力的慘叫,若禾下意識回過頭去,眼見許山的鮮血濺染了一片綠葉。屍身如同枯木一般重重落下,敲不出聲響。
殺人了。
將佩劍擦拭乾淨,收劍入鞘,宋梁成朝著兩人走來。
雖然厭惡許山的作為,若禾還是有些心驚,想到那天夜裡宋梁成將兩個屍體推下河,若禾知曉他的心狠手辣,只能在心底告誡自己,日後在宋梁成面前一定要行事小心,只有取得他的信任,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影響他未來的選擇。
一行人騎著馬靠近柳州城門,若禾與陸昭同騎一匹馬,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宋梁成在故意冷落她。
進城時,宋梁成抬手示意親兵停下,在城門前,若禾看到了方才那個被許山賄賂計程車兵,盡力用兜帽遮著臉,百感交集。
少女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被宋梁成捕捉,知曉她一定在此受了委屈。
翻身下馬,環視一週,長劍抵在了一個士兵的脖子上,鋒利的劍刃破開皮肉,鮮血一下子就滴落下來,嚇得那人一動也不敢動。
一隊士兵正打算圍住幾人,陸昭下馬,出示了軍營的牌號,墨綠的玉牌上赫然刻著一個“宋”字。
竟是碰上了宋將軍。
守城士兵們緊張地半跪下去,又聽宋梁成問:“方才是你們放那歹人出城?”
聽他問起這事,士兵看到坐在馬背上的少女,立馬指向了對面,“是他,是他收了人家的錢做主放他們過去,再說每天有那麼多人從此進出,我們也看不過來啊。”
找到罪魁禍首,宋梁成的劍轉了方向,走上前去,一劍將那人就地正法。
“身為士兵竟敢當眾收受賄賂,助長不正之風,對百姓見死不救,死有餘辜。”說罷,宋梁成抽出劍來,帶出一地的鮮血,嚇得眾人瑟瑟發抖。
頭頂著宋國公府的威名,又是現任的鎮北將軍,處理犯了事的守城士兵不過小事一樁,驚動不了知州大人,其餘的人草草收拾了屍體,戰戰兢兢,目送一行人進城。
風塵僕僕騎行數日,來到柳州也需休息一日,找間客棧住下。
入了房間,若禾坐在鏡前梳理頭髮,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狼狽,可惜手腕上的紅痕還是很明顯,臉上掛著淚痕,有些髒兮兮的。
一番梳洗打扮後,終於活了過來。
若禾長舒一口氣,對著半掩的窗戶顯露愁容,接下來,宋梁成該帶她去卞京才對,怎麼沒看出他有那個意思呢?
只是因為那隻大公雞早叫了那麼幾個時辰,許多地方與從前都不一樣了。
就現在她沒能成為宋梁成的義妹這一點,就夠她苦惱的了。
因為許山這麼一鬧,宋梁成對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動手殺了兩個人,這事早晚會傳出去,柳州她也呆不下去了。她要怎麼樣才能跟宋梁成去卞京呢?
正在若禾歪著頭苦惱的時候,宋梁成敲敲門,推門進來。還沒坐定便頗為鄭重地同她商議:“我不是個知恩不報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會報答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來的有些突然。
驚喜和套路,她還是分得清的。
真心感謝的話,哪會這樣疏離她,若禾覺得宋梁成像天頂的仙人一樣,也會這般拿完成心願來報恩的把戲,也真是絕情。
字裡行間都傳達著——等她拿到想要的東西,便與宋梁成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若禾自然不會上他的當,宋梁成休想甩掉她。
再精明的狐狸都離不開尾巴,她要做兄長的小尾巴,一路陪伴在他身邊,絕不會再讓他犯那糊塗的錯。
她要抱的大腿,跑不了。
“我想跟在公子身邊。”
若禾言辭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