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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臨危不懼,泰然處之的顧時行,此時卻是雙眼緊閉地躺在擔架上。
他那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上被血染紅,血汙也汙了他半張俊臉。
蘇蘊感覺到了一陣眩暈,身子一晃,身旁的初意忙把她扶住,擔憂的喚了聲“娘子……”
蘇蘊推開了她,壓抑嗓子,低啞地說了聲“我沒事”,然後朝著擔架走去,走進了驛站。
所有受傷的人都被送入了驛站的小堂中,小堂幾乎擠滿了傷者,而顧時行也就被送入了一樓的屋子中。
太醫急忙的入了屋子給顧時行檢視傷口,醫員在外重新檢視傷者的傷勢,再重新上藥,包紮。
李嵇看著這一屋子的慘烈,心頭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領著護衛軍前去的將領回來,朝著他拱手一禮。
李嵇問:“到底什麼情況?”
將領道:“屬下等去到的時候,顧世子正帶著人拼死拖圍,抓拿了一部分山賊,有一部分走了,戰況結束後,顧世子就昏厥了過去。”
說到這,將領不免感嘆道:“顧世子原本可以脫險的,但卻是沒有留下下屬離去,而是選擇與下屬一同進退……”頓了一下,語氣多了欽佩:“顧世子的氣節,屬下無比佩服。”
在金都放眼望去,這個年紀的世家公子,估計再也尋不到 昏迷。
從那些被擒的山賊口中逼供得知,他們知曉陵川顧家與皇家有關係,而此次清明回陵川祭祖的是忠毅侯府的獨子。
而當今皇后娘娘是那忠毅侯世子的姨母,太子與其是表兄弟。
這幾年來,在朝廷剿匪的壓迫之下,他們從一個山頭躲到了另一個山頭,幾次三番如此,心底窩氣,只覺得窩囊至極。
而此番為他們通風報信的鄭知敬被擒,朝廷往後肯定會增派人手剿匪,他們沒了通風報信的人,只怕以後凶多吉少。
寨主在知曉了那顧家世子顯貴的身份,在再三思索後,就有了把人活擒,以此來要挾朝廷談條件的想法。
條件便是把他們所在山頭劃給他們,官兵皆不可入內。
有了想法後,他們山寨就聚集了九個山寨,湊了千人去抓忠毅侯府的世子。
李嵇聞言,冷嗤了一聲,朝廷豈是他們這些烏合之眾的山賊就能要挾,或是拿捏得住的?
他們太過異想天開了。
想到他們或許沒有那麼容易放棄,估計還在暗處伺機而動。若放任顧時行他們在驛站,兇險難測,李嵇思索過後,命人在驛站外安營紮寨,在驛站休整兩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驛站的小堂中有聲聲痛吟聲起伏。
蘇蘊就坐在床邊上守著顧時行,婢女勸她去休息一會,換她們守著,她也不願。
謝意冉得知蘇蘊從入驛站到現在滴水未進,更是粒米未進,遂吩咐人去燉了一蠱湯。
把女兒哄睡,剛滿月的孩子卻剛睡醒,索性抱著去見蘇蘊。
謝意冉入了屋子,溫聲勸道:“顧娘子便是再沒有胃口,也先喝一些湯暖一暖身子吧。”
蘇蘊沒有半點食慾,可並未拒絕她的好意,謝過她後,也就把燉湯給喝了。
放下湯盅,望向靜王妃懷中的孩子,低聲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蘇蘊來陵川的時候,謝意冉還未生產,所以不知孩子的性別。
謝意冉神色嫻靜的望了一眼懷中的孩子,輕聲道:“是個小男孩,小名康兒,我希望他能一直都健健康康的。”
說罷,抱到蘇蘊身前,給她仔細瞧一瞧。
蘇蘊看了眼那襁褓中白裡透紅的小嬰兒,帶著歉意道:“此次情況特殊,並未準備禮物。”
謝意冉:“不用準備禮物了。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