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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瑄說:“謝謝。”
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右邊的課桌望去。
周伯年在寫作業,手裡的筆快速地滑動著,手指特別好看,烏黑的碎髮略散在鬢邊,憑空多了那麼幾分安靜溫潤的氣韻。
他做作業時很認真,所以效率很高。很多人都看到他學習時間短,大多數時候好像看著都挺不務正業的,忽略了他做事專注、事半功倍的事實。
像她這樣的,雖然一年四季都鑽在課本里,但是效率極低,12個小時的學習沒準還沒他半個小時有效果。
他這麼淡然的模樣,不整天嬉皮笑臉纏在她身邊了,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自習課上,有道題她做了將近二十分鐘,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想了想,拿筆側過身子去戳他的胳膊。
周伯年轉過臉來,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她臉色微紅,猶豫著把試卷舉起來給他看。
周伯年掃了亮眼,起身走到她身邊,接過了她手裡的筆。杭瑄一怔,他已經微微俯低了身子,貼著她彎下腰來。
那隻空著的修長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這個姿勢,好像在擁抱她。
“你多加了兩條輔助線……”他又挨近了些,神色平靜地掏出橡皮,在試卷上擦了幾下,把她多畫的線都給擦掉了。
他捱得很近,杭瑄微微側頭,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神色很冷淡,半垂著眼瞼,安安靜靜地看著那試題,手裡的筆飛快地動著。
他身上有一種很清爽的氣息,清冽好聞。
杭瑄屏住了呼吸,有那麼一刻的失神。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已經喊了她兩遍了,手裡的筆輕輕敲在桌面上,皺起眉,不大愉悅的模樣。
她低下頭,接過那筆。
可是,她剛才壓根沒聽,手停在試卷上遲遲下不去。
“智商啊,真拿你買辦法。”周伯年嘆了口氣,重新拿過她手裡的筆,按照之前講解過的模樣再一次講解起來。
有不少人朝這邊看,目光有怪異的,也有欲言又止的。
高中生了,又不是傻子。
講個題而已,要不要靠得這麼近啊?
當然,這話沒人趕在班長大人面前說,除非下次數學考試不想及格了。
下午體育課,杭瑄上的是羽毛球,打了兩場就有些受不了了,她和跑到墊子上坐下來,和李慧背靠著背,喘著氣。
“我的體力今天不是很好。”
李慧覺得她這話有毛病:“什麼叫你‘今天’體力不好?”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心裡想的什麼,反正亂糟糟的一團。今天一上午,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這種感覺,有點像之前每次考完試發試卷的時候,有點惶惶不安,但是,又和發試卷不一樣,在不安裡,又透出幾分虛幻的茫然。
她覺得自己很亂。
隱隱知道這種混亂的根源是什麼,但是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面對。
杭瑄捧住臉,把頭埋入了膝蓋裡。
同班的羅欣和付玉在耳邊嘰嘰喳喳:“班長這幾天總覺得怪怪的,都不笑了,以前在走廊上碰到,跟他打招呼還會衝我笑笑呢。”
“挺好的,比以前還成熟些。”
“一點兒也不好,跟冰塊似的,對什麼好像都不上心。”
“我也覺得他很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感覺少了幾分元氣。我的元氣少年,難道也被高考壓得一去不復返了?”
……
杭瑄覺得有點煩,蓋住了耳朵。
其實她心裡明白,不是這兩個女生煩,而是這兩個女生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