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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有保持沉默。
可王世安偏偏要跟她說,偏偏要告訴她:“你知道離開以後,我跟我媽是怎麼過的嗎?我們去投靠親戚,可沒有一個願意幫我們,後來,我找到一個地下室,跟她搬了進去。那段日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
王世安冷笑:“好不容易畢業了,我的政審通不過,你知道我當時有那麼惶恐多麼茫然嗎?是,我父親是錯了,但是,就要剝奪我所有的機會嗎?我比誰都努力,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我很優秀,也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他們憑什麼?”
“……”
“周伯年他又憑什麼?我的命比我好,比我順,但這不代表我比不上他。他憑什麼?”
杭瑄心神巨震,那一刻像有一把錘子狠狠敲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羞愧難當。她甚至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從來感到自己是這麼卑鄙。
她聽信周伯年的一面之詞,用最惡意的心去揣度自己交心的朋友,哪怕只是曾經想過。
可是,王世安此刻又放柔了語氣:“可我一點兒都不怪你。”
杭瑄猶豫了會兒,抬頭看向他。
王世安也望著她:“你知道為什麼嗎?”
杭瑄沒回答,可是,心裡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下意識就要逃開。這源於她女人的直覺,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可王世安沒給她這個機會。
他說,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因為我喜歡你啊,杭瑄,畢竟我是那樣那樣地喜歡你。”
……
杭瑄忘了那天是怎麼逃出俱樂部的,只記得出來時是用跑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找不著東南西北。
王世安對她有好感,她一直知道,可她沒想過他會說出來,會這樣直截了當。
他這樣做了,坦蕩地說了出來,她卻無所適從了。
回到檢察院的宿舍,整個人還是繃緊的,煩悶地不行。室友沈君儀正巧送完男朋友回來,見了她這副模樣,不由納罕:“你不是跟周老師出去玩了,怎麼一臉敗興?”
“別提他!”說起來就一肚子火。早上週伯年跟那倆女生的事情,她可沒忘。
沈君儀一臉無奈:“不提可不行,人都到樓底下了,就等你下去了。”
杭瑄一臉便秘。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
周伯年給她打電話,她沒接,他又給她發微信,她直接把他遮蔽了。心裡想,這人這下沒轍了吧?
可是,她實在是嘀咕了他。
她洗完澡,準備睡覺了,卻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喊:“杭瑄,你給我出來!你出不出來?杭瑄,我告訴你,你不出來我就在這兒喊到天亮。”
杭瑄虎軀一震,手霍然一抖,原本正優哉遊哉要放回去的臉盆一瞬間調到了地上。
沈君儀在她身後輕嗽了一聲,彎腰拾起了她的臉盆,替她放回了架子上。她對她微笑:“小姑娘,還是下去吧,不然,明早整個院裡的人都知道了。”
杭瑄臉紅地都快滴出血了,停頓了兩秒就氣急敗壞地衝了下去。
周伯年還在樓底下喊,乍然看到她從樓梯口衝出來,不由喜形於色,大步過來要擁抱她。
迎來的卻是杭瑄的一腳:“你丫怎麼不上天呢!周伯年,我今天要是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杭!”
周伯年嘴裡嚷著“謀殺親夫”,掉頭就走。
杭瑄哪裡跑得過他,追了會兒就慢了下來,後來跑不動了,難受地彎腰撐住膝蓋,不住喘氣。
周伯年這才折返,跟她賠笑:“都是我的不是,小姐姐,能別生氣了嗎?”
聽聽,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比她大呢,還舔著臉跟她撒嬌。杭瑄氣不打一處來:“周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