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還自嘲著笑了一聲,別的不說,情緒很到位。畢竟他一覺醒來就成了窮光蛋,跟被偷也差不多了。
顧晏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他好幾回,似乎沒找到表情上的破綻,最終他收回目光也不知想了些什麼。
燕綏之主動建議:“走吧,換一家。想在酒城找家便宜的襯衫店還是不難的,我剛才就看見了一家,就在前面那條街上。”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指的應該是拐角那家門牌都快要倒的店。”顧晏道,“你確定穿著那家的襯衫,你有勇氣站上法庭?”
還真有。燕綏之心說混了這麼多年,哪裡還用得著靠衣服撐氣勢。
但是這答案顯然不符合一個正常實習生的心理。
他有些無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辦?”
顧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拿著那兩件襯衫兀自走了。
燕綏之瞪著他的背影,心說你拿著襯衫是要幹什麼去?總不至於吃錯藥了替我付錢吧?
兩秒鐘後,他的表情彷彿見了鬼……
因為顧晏真的吃錯藥付錢去了……
又一個小時後,回到旅館的燕綏之站在顧晏房間裡,看著床邊開啟的一個行李箱,略微提高了聲調:“你說什麼?”
“別看那兩件新襯衫,跟你沒關係。”顧晏道。
燕綏之:“……”
顧晏指了指行李箱裡的一件黑色長袍,“明天你把這個穿上。”
那種黑色長袍對燕綏之來說實在太熟悉了,那是高階定製店裡手工剪裁製作的律師袍,衣襬和袖口都繡著低調穩重的紋樣,紋樣的內容是全聯盟統一的,代表著法律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種律師袍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有錢就能買到的,得拿著聯盟蓋章的定製單,才有資格去量尺寸預約。
當然,還是要錢的……
而且非常昂貴。
這樣的律師袍燕綏之有三件,每晉升一個級別就多一件,最終的那件跟顧晏的看起來還有些區別,多一個菸絲金色的勳章——一級律師專有。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明天?你是說保釋聽審?我為什麼要穿這個?”燕綏之一臉莫名其妙,“我又不上辯護席。”
他一個實習律師,難道不是隻要坐在後面安安分分地聽?
誰知顧晏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轉開目光,一邊收好新買的襯衫,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錯了。你上,我坐在後面。”
有那麼一瞬間,燕綏之眼皮驚得一跳。他看著顧晏的側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11章 聽審(二)
顧晏把律師袍拿出來,闔上行李箱,才轉過頭來看向燕綏之,“讓你上辯護席的意思。”
“為什麼讓我上辯護席?”
顧晏站直了身體,皺著眉道:“你真是來實習的?”
他情緒總不放在臉上,除了冷還是冷,也看不出別的什麼。
燕綏之一時也摸不透他問這話的目的,於是看著他的眼睛,用最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當然啊,你這問題可真有意思,我不是來實習的我來幹嘛?”
顧晏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我至今沒在你身上看到半點兒實習生該有的態度。”
“什麼態度?”
“你試想一下跟其他幾個實習生說,讓他們上辯護席,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
“兩眼放光,瑟瑟發抖。”燕綏之隨口回答道。
“……”
什麼鬼形容。
顧晏:“……你呢?你是什麼語氣?我幾乎要懷疑我不是在給你鍛鍊機會,而是要把你送去槍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