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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見她怒火中燒,便撿了帕子,也悄悄進了屋,留謝氏一人在外邊平心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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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嬌哭過一場便放下了,拿著袖箭喜滋滋地滿屋亂竄,屋裡的簾子叫她射穿幾個大洞,活像是要一下子過足癮頭,日後都沒得玩一般。
那箭鋒利,不像能隨手把玩的物件,有的生生地釘在屋裡的柱子上,明月摟著明淑看話本,看得心驚膽戰,瞧她那模樣又覺得好笑,“你可小心些,傷著人就不好了,舅母倒要在你身上戳個洞出來。”
明月沒謝氏想得那樣多,倒是挺高興明嬌沒受欺負。
明嬌得意極了,只哼一句,“長姐懂什麼。”
沒一會,天邊就暗下來了,寺廟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鐘聲,悠長的尾音直直拉了許久。
侯府的下人便來傳話了,講再過半個時辰就要開席,請明府的人過去吃膳了。
謝氏便開始收拾幾個女孩的著裝打扮,邊絮叨道:“我當年還同老侯夫人一齊吃過席呢,到了江南…就少回去了,京裡那些人也不知如何了……這都多少年了。”
明嬌白日裡的事情早就忘了,好奇道:“趙家女兒瞧上了表哥?表哥若是不願意,作甚不早些定下來呢?這可是侯爺的女兒。”
謝氏給她把腰帶盤得細細的,嗤笑一聲,“你表哥日後怕是要有大造化的人……唉!你管那麼多作甚,你個不長心的,當年,我就是樣樣不如我姐姐,到了如今,你們也不給我爭氣……”
謝氏沒接著講,看幾人衣著都得體,嘆了口氣,“好了,走著吧,也不曉得是甚鴻門宴。”
叫丫鬟們把門窗都閉上,謝氏帶走了一半家丁,一半留守在院子裡,這到底是在外邊,何時都要注意一些。
兩個丫鬟在前邊打燈,路上還遇見了李夫人,謝氏不管心裡想什麼,面上還是親親熱熱的。
“真是巧了,咱一塊走去。”
李夫人也一笑,兩人便搖著扇子一齊走了。
長輩們走在前邊,幾個女孩慢悠悠墜在後邊,下人們提了燈籠,隔了不遠的距離跟著。
明嬌同明淑在一旁推搡,明月不曉得上次的口角是如何平息的,不免豎起耳朵聽兩人講話。
只聽謝氏笑道:“白日裡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這個素來霸道,府上姐妹都和善,一向讓著她,養成了她這無法無天的性子,叫你家見笑話了。”
謝氏白日裡教明嬌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維護她。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嬌貴得很,我家姑娘也是嬌養大的,誰還差誰一截不成?現下就低一頭,日後到你府上了,豈不是要叫你家人作踐死了?
李夫人哪裡聽不明白,心中尷尬,不曉得李亭元總是同自己未來嫂子過不去是作甚,還只能強笑道:“元姐兒不懂事,現下說是身子不爽快,又躺著去了,侯夫人辦宴她都不來,她小孩子性子,才是叫你們看笑話了。”
“她打小身子不好,偏偏腦袋極為靈活,十分會讀書,比她哥哥都有文采些,我家老爺子喜歡她,家裡人是說不得她一句的,尤其我又是個後來的……”
李夫人也沒法子,有時自個都要受那鬼精的侄女一份氣呢。
謝氏也不知信不信她,只把自個的意思傳達了,接著便只講些閒話,沒一會便到了趙侯家的院子。
這院子十分大,在院中擺了幾張桌椅,在院裡廊下守著的丫鬟婆子們俱都齊頭正臉,廊上掛著一圈燈籠,院裡很是亮堂,倒是有幾分過節的氣息了。
來安山的人家很多,但夠格同侯夫人一塊吃席的就那樣幾家,明月打眼瞧過去,都是熟面孔。
幾張大圓桌離得不遠,瞧著也有幾分熱鬧氣。最中間被眾星捧月的,便是趙侯夫人,這是個體態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