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大鷹鉤鼻子。
酒館的後面是個皮貨店。
旅館是沒有的,酒館上有幾間客房,談好價錢可以借住。
不過陳諾走進酒館的時候,並沒有住宿的意圖,只是走到了櫃檯前,先是打量了一下站在櫃檯後的皮埃爾。
2001年,這個傢伙的腦袋上還沒有禿的太厲害,頭頂還有一層稀薄的頭髮。
臉上的褶子也沒有那麼深。
嗯,鷹鉤鼻子還是那麼大的。
“一杯龍舌蘭。”陳諾把雙肩包扔在了腳下,隨意的坐在了高腳凳上。
皮埃爾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少年,拿起酒杯推了過去,然後拿出酒瓶倒滿。隨手拿起桌上的鹽罐,在酒杯邊緣上抹了一層細細的鹽粒,又麻利的切了一片檸檬,卡在了酒杯上。
陳諾端起來,舔著酒杯邊緣的鹽粒,一口喝光,然後長吐了口氣,在輕輕抿了抿檸檬。
“呼!舒服!再來一杯!”陳諾笑了。
皮埃爾笑了笑。
·
三杯下肚後。
“外地來的?”皮埃爾隨意的攀談。
“嗯。旅遊。”
“旅遊?來這裡做什麼?這個島上可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是麼?”
“當然!這裡可不是夏威夷,沒有草裙舞,也沒有熱辣的姑娘。”皮埃爾聳聳肩膀。
店裡生意一般——其實一直沒有太好過,總是不溫不火。
牆角是一個老式的點唱機,但是在這個島上算是新玩意兒。
陳諾和老皮埃爾換了硬幣,走到點唱機前,投幣,然後隨意的點了一首貓王的老歌。
鏗鏘有力的節奏中,少年看了看頭頂的吊扇,然後看了看酒館裡厚重的木桌椅。
看了看櫃檯後熟悉的皮埃爾。
真的有一種昔日重來的感覺。
其實少年來到酒館裡,並沒有什麼事情要在這裡做。
只是……
大概……
就是為了心裡隱藏著的那麼一點子,無法對外人描述的,那一點點【懷舊】吧。
第五杯龍舌蘭酒下肚。
皮埃爾開始張羅生意了:“需要房間住宿麼?樓上有,你可以自己挑一間。床單很乾淨,有熱洗澡水。還免費提供一頓早餐。”
陳諾笑了。
少年笑的很開心。
這個奸商啊……還是和上輩子一樣。
房間都是狹窄而潮溼的,床單看著乾淨,其實一個月都未必洗一次。
至於熱洗澡水,熱是熱的,但經常洗了一半就不夠用。
至於免費的早餐……
不過是煮土豆和一些魚醬罷了。
“不必了。”陳諾笑了笑,然後指著櫃檯酒櫃上的一個位置:“把那個拿給我。”
那是一瓶威士忌。
準確的說,是皮埃爾這個酒館裡,最好的一瓶了。
其實也未必多好多貴……但這裡畢竟只是一個島嶼上的小鎮,所以就顯得難得了。
陳諾扔下了一小卷美鈔,連瓶子一起拿走,揣進了自己的揹包,然後和皮埃爾揮了揮手,邁步離開。
“晚上鎮子上可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居住了,小子!要想離開鎮子去碼頭住宿,天亮才有車的。”
陳諾就當沒聽見,笑著走出了酒館。
深深的吸了口空氣,少年眼睛裡的一絲醉意很快消失。
摸了摸口袋……
嗯,錢,已經花光了。
現在,陳諾的口袋裡,一塊錢M鈔都掏不出來了。
剛才買酒的錢,是他最後的家當。
·
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