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兩天,人就沒事兒了。”
羅青點點頭:“嗯,醫生說了,目前看來情況是穩定下來了,就是人在IcU裡,這兩天還不能說過了危險期,總要等幾天,等幾天……”
說著,這年輕小夥子眼眶一紅。
這時候,旁邊醫院裡走出來幾個人,都是羅老闆公司裡的。
其中一箇中年人,身材矮瘦,穿著一件夾克衫,腳下還踩著拖鞋。身邊還跟了三四個,都是年紀不大的壯漢。
“路叔。”羅青立刻迎了上去。
“嗯,小青啊,我去樓上看你不在,他們說你朋友來了,下來抽菸,我過來看看。”這個叫路叔的中年人對羅青點了點頭,眼神裡藏著焦躁,倒是看起來還算鎮定。
“路叔,這是我兄弟陳諾——我爸也認識的。今晚出了這麼大事兒,我心裡慌的很,就打電話把他叫來了。”羅青說著,又對陳諾介紹這位。
幾句話後,陳諾大體明白了。
這個叫路叔的,是羅老闆的左膀右臂,是公司裡的副手,也是一起打天下過來的老兄弟。
和羅老闆出身草莽,早年當翻砂工人不同,這個叫路叔的,算是喝過幾兩墨水的。
高中文化。
對於出生五十年代的人,在那個年代,能有個高中文化,這就很不容易了!放在一般老百姓眼裡,正正經經的都算是個文化人兒了。比如羅老闆,只有小學文化。
這個叫路叔的,大名路小軍。那個年代啊,家家戶戶給男孩子取名兒,都是什麼大軍小軍鐵軍,建國建華啥的。
路小軍比羅老闆小個幾歲,小時侯還是街坊,家裡窮得很,生得又矮又瘦,少年時代常被人欺負,羅老闆這個街坊大哥就經常照顧他。
照顧著照顧著,倆人就成了鐵桿發小。
羅老闆後來當翻砂工人,路小軍聰明,唸書唸到了高中,然後就進了工廠裡當技術員——其實想去當兵的,可惜體測不夠格。
兩家的情況就掉了個個兒,小時侯是羅老闆照顧路小軍,後來路小軍當了技術員,高中學歷在廠子裡算是個文化人兒了,工資也比羅老闆高一些,就隔三岔五的接濟羅老闆。
羅老闆當年還是個渾小子,翻砂工當的三天打魚兩三曬網的,還常常去街頭跟人打架,路小軍沒少去派出所撈他,到最後都快和片兒警混成兄弟了。
倆人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
羅老闆當年和羅青他媽結婚,路小軍是伴郎。
羅老闆的親爹去世的時候,路小軍陪著一起穿麻戴孝。
放在古代,倆人這就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路小軍年輕時候處了個物件——他長得瘦弱矮小,介紹了幾個相親的都沒相中,不過人家工作好,國營大廠裡當技術員,前程也不錯。
後來廠子裡一個同僚介紹了個親戚家的閨女,兩邊一見面,算是看對眼了。
談了小半年吧,出事兒了。
那個年月,社會治安有點子亂。
路小軍的物件被街坊裡兩個混子看上了,騷擾了兩回。有次下夜班,路小軍去接,半道又被這倆混子堵住了。
路小軍當然得護著自己物件啊,結果雙方打了一場,路小軍瘦弱矮小,就被打得不善。
好在都是廠區大院裡,那些人也不敢做太過分的事情,扔了幾句威脅的話就跑了。
羅老闆知道這個事兒,二話不說,第二天就拉著路小軍,天天晚上在他物件工廠外的路上守著。
守了兩天後,守到了那兩個混子。
羅老闆直接扛著鐵鍬,打跑了一個,然後把另外一個追到了條死衚衕裡,一鐵鍬拍在了人家腦袋上。
那人當場一聲不吭就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