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補償,那好,我接受,但是我想知道原因,我並不記得我見過你,也沒有可能得罪過你,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你我素昧平生,無仇無怨,為什麼要我遭受那無妄之災?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在漆黑的夜裡逃命地奔跑,被拖在地上磨破了手腳,車門狠狠地夾住了雙腿,在車廂裡不停地翻撞,滿身的疼痛,都抵不過腦袋上頂著冰冷的槍口,男人冷漠無情地讓她去死。
她是他腳邊一隻渺小的螻蟻,他輕輕一動就能把她踩死。
面對死亡時無邊的恐懼,比真正的死亡要可怕千倍萬倍。
趙逢春第一次感到了絕望,從未有過的絕望。
即使後來陸遠帆送她去醫院看傷,又在她參加高考時貼心照料她,趙逢春還是持續不斷地做著那晚的驚魂噩夢。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傷疤一旦有了就再也不可能完全癒合,趙逢春忘不了,她真的忘不了。
*
夜深人靜,和那個可怕的夜晚多麼地相似,冷漠嗜血的男人就在眼前,趙逢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眼中淚光閃爍,臉上瘋狂中帶著驚懼。
陸遠帆薄唇緊抿,全程繃著臉沉默,相比幾個小時前在醫院面臨趙逢春質問時候的淡然自若,他的表情明顯嚴肅很多。
受趙逢春的感染,陸遠帆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晚,眸光一閃,眼神痛苦而陰鷙。
心中冷笑一聲,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就是想死,恰巧路上碰見了一個女人,拉著她一起而已。
就是因為她不會開車他才讓她開,自己總是對自己太過仁慈,他想借她的手殺了他自己。
不過出意外的時候他也會護著她,若是她活著是她的幸運,若是她死了只能說她命不好。
他開車追她,也是想看她何時會放棄生的希望,那麼他撞了她他也就該死。
只是沒想過那麼瘦瘦小小的一個人,意志強大地像是一株不敗的野草,長時間的追趕磨平了人的衝動,女人倔強的眼神讓陸遠帆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他心軟了。
狂開了一路車冷靜下來,突然發現一切都是那麼地微不足道,他之前可以挺過來,現在也依然可以輕輕鬆鬆地解決。
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還是他,不向命運低頭的陸遠帆!
再回頭看晚上被他嚇到的女孩兒,心存愧疚,所以才有了後來所謂的補償。
但是,說這些的話,會再次嚇到她的吧。
轉眼間陸遠帆已經恢復了冷靜,眼神平靜無波,臉上面無表情,毫不躲藏地直視趙逢春的眼神,不露一點心緒。
“你真的想知道?”陸遠帆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當然。”趙逢春回地果斷,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他,道:“我每次想起那一晚,都會有劫後餘生的感覺,或許我的命就那麼悄無聲息地沒了,人要死,總得死個明白不是?”
“你就不害怕?”
“什麼?”
趙逢春一愣,就見陸遠帆危險地眯起了眼,笑得陰冷而邪魅。
黑影一閃,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忽地抬起掐住了女人細長的脖頸,動作快得人眼都跟不上。
“你就不害怕你這樣會惹怒我?”
脖子上突然多了隻手,趙逢春不由得隨著陸遠帆的動作抬起了下巴,身體一僵,呼吸一滯,事情發生地太快,她竟然都忘記了反抗。
白皙羸弱的脖頸,似乎輕輕一用力就能掐斷。
陸遠帆冰涼的手指在趙逢春的脖子上慢慢滑過,傾身湊近了她,在她耳邊輕輕吐息。
“我心情不好,真的殺了你,讓你死個明白……”
陸遠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