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答道:“報告長,我是特戰一連列兵馬庫斯!”雖然音不夠標準,但基本達到可以讓人聽懂的水平了。這支部隊雖然目前尚未獲得正式的編制,但士兵的軍銜還是跟正規軍是一樣的。當然了,由於他們入伍以來還並沒有參加過任何戰鬥,也就沒有能用於升級的戰功,所以目前這些士兵的軍銜還統統都是最基礎的列兵。
顏楚傑問道:“你入伍多久了?”
這個問題顯然難住了馬庫斯,不知道他是不太會數數還是難以用漢語表述出來,喉嚨裡咕隆作響半天,就是說不出話來。羅傑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排長,排長連忙上前一步,替馬庫斯回答道:“報告長,馬庫斯是今年二月入伍的。”
顏楚傑心想二月入伍,距今已有八個月的時間,也就難怪這黑大個能聽能說了,當下又問道:“你老家是哪裡的?”
馬庫斯這次倒是答上了,只是這答案跟沒說一樣:“報告長,老家……很遠……很遠!”
只看馬庫斯這黝黑鋥亮的膚色,顏楚傑就能推測出他應該是來自於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地區。即便他的老家是距離亞洲較近的非洲東海岸,從當地到南亞地區的航程也是遠得嚇人,名副其實的萬里之外。以目前的航海水平,他被奴隸販子從老家帶到這裡,至少得在海上漂泊好幾個月的時間。對於缺乏遠洋航海經驗和度量概念的非洲土著來說,的確也只有用“很遠”才能形容出他的感覺。
顏楚傑只好放棄了刨根問底的打算,轉而問起了他目前在軍中的待遇:“覺得入伍之後怎麼樣?能適應部隊生活嗎?”
馬庫斯很果斷地點了點頭應道:“報告長,馬庫斯每頓都能吃飽,很好!”
這個答案雖然簡單粗暴,但也的確部分反映出了這些曾是奴隸計程車兵對現狀的認識。他們入伍之後的生活待遇自然是比之前當奴隸的時候好上百倍,雖然訓練辛苦,不時還會被上司和老兵們罵得狗血淋頭,但最起碼已經吃住無憂,不需要再擔心自己的生存問題了。此外這些士兵被招入之後就在學習漢語的同時不停地被灌輸忠於海漢、忠於執委會之類的思想,數月持續下來之後,這些原本就很淳樸的年輕人大多都接受了“海漢守衛者”這樣的身份,並且以此而感到榮耀和驕傲。
相比於海漢過去從大明招攬計程車兵,這些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計程車兵雖然在語言文化上有著諸多差異,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對於海漢政權的依懶性比漢人士兵更強。對他們而言,加入海漢民團當兵服役幾乎是他們唯一的出路,否則就只能做牛做馬地當奴隸,因此潛意識裡都是將自己的利益與使命融為了一體,對海漢的歸屬感也並不弱於漢人士兵。
“很好!”顏楚傑伸手在馬庫斯厚實的肩頭輕輕拍了拍,然後走向下一名士兵。
“報告長,我是特戰一連列兵杜魯!”這名士兵見顏楚傑在自己面前停下腳步,便主動開口報上身份。
顏楚傑聽他說話口音還頗為標準,而且相貌與漢人有些類似,只是膚色稍深,便向他問道:“你是漢人?”
“報告長,小人是亞齊人,不過外公的確是出身大明廣州府,身上也算是有漢人血統。”杜魯沉聲應道。
顏楚傑一聽就明白這個杜魯是個混血兒,既然他外公是漢人,那就是有至少四分之一的漢人血統了,也就難怪他的漢語要比剛才的黑大個馬庫斯說得順溜得多。顏楚傑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