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條件,一隊二隊的樹你們不能動。”
張金煥道:“我們本來也沒動,砍的是三隊四隊的。”
周誠志:“村南道邊那幾棵,可是我們隊的,是我年輕時候栽的,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
張金煥忙道:“殺錯了還給你們。不過我還是提醒你們,並不是我們吃飽了撐的要砍樹,這是鍊鐵總指揮部的命令,從公社到大隊,誰也不能例外。”
這一點周明愈有準備的,大鍊鋼鐵期間本地的樹肯定留不住。對於大鍊鋼鐵這幾十棵樹不夠塞牙縫的,可對他們來說卻是全部。生產隊除了糧食也就是這些樹,這關係著隊員們的住房問題,多少人家五年攢不齊一間房的料呢。
更何況要長成一棵樹沒有個五年十年是不可能的,這一次砍了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
“當然,我們也知道,只要公社有任務,我們絕不拖後腿,但是要自己做主。”
“你還有什麼要求?”張金煥感覺肝兒都疼了。
周明愈笑了笑,看向地上被捆成豬的張德發,緩緩道:“不管你們用什麼理由,總之要跟公社彙報把張德發撤掉,再也不許他擔任治保主任一職。”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把張金煥震得不輕,這可比留人還樹嚴重得多,簡直是很過分!
治保主任能管一村的治安,當然也能捏住一村的要害,有治保主任他們就好行事,也好打擊別人保護自己,如果把張德發拿掉的話,以後自己這邊就沒那麼順手。
張德發已經在喊:“不行,我可是公社認命的!”
周明愈對張金煥道:“讓他當治保主任就會欺壓百姓,早晚要惹禍,到時候肯定要連累書記。”
張金煥還是猶豫,“這個事兒我不大好做主。”
周明愈淡淡道:“你不好做主,你可以問問書記啊,反正要是張德發繼續當治保主任,咱們就沒得談,我們要去公社告狀他還是得被擼下來。”
這話威脅忽悠的成分居多,畢竟這時候是造反有理的狀態,理智反而是被打壓的。
在周家村他們可以靠著多年的約定俗成和人際關係來對抗張根發和張德發,可去了公社是沒用的。
所以周明愈想在村裡把張德發這個整天鬧騰的治保主任給擼下來。
張德發罵道:“你個二愣子,你胡說八道,我警告你,你這樣是要被打倒的。”
周培基幾個抓了把草給他塞嘴裡,他嗚嗚啦啦說不清楚了。
張金煥想了想,咬咬牙,“中。”
周明愈誇他:“你比你爹厲害,是幹大事兒的,擼了張德發咱們就大隊投票選一個新治保主任。”
張金煥又一愣,怎麼覺得二愣子挖了一個又一個坑等著自己呢,擼掉張德發已經夠損失的,結果還要選舉新的?
這些幹部向來是他爹說了算的,讓誰當就是誰當,怎麼還要選?
周誠志和周明貴幾個都喊道;“當然要選,要不的話誰知道是不是又讓張德發這樣的敗類當?”
張德發嗚嗚啦啦:你們才是敗類,你們全家都是,老子是先進,老子……
張金煥這個做不了主,就去找他爹商量。
很快張根發和他一起過來,笑道:“都是誤會,咱們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坐下來慢慢談啊,沒大事兒,還是趕緊收莊稼去吧。”
周誠志冷笑:“這會兒你讓我們收莊稼了?”
他孃的,一收莊稼你就弄事兒,現在說收莊稼,晚了!
張根發臉上掛不住,可形勢比人強,他落於下風抖威風沒人聽他的,不得不如此憋屈。
這些犟驢,總有一天要狠狠收拾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這麼囂張!
又扯皮了一會兒,他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