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下意識就覺得這不是親孃。
果然,婦女自己介紹起來,“妮兒,我是南屋你嬸子啊。”
莫茹直接裝傻,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誰。
周明愈就幫莫茹套話,問問那婦女和莫茹孃家的關係。
幾句話,就問明白。
此婦女姓孫名建娥,男人是莫樹才。
莫樹才是莫茹爺爺收養的一個族內孤兒,、年定成分的時候,莫茹爺爺還是地主,大伯富農,爹中農,他家卻被定了貧農。
孫建娥想拉著莫茹的手親親熱熱地說話,莫茹卻不給她機會,她只好一邊拿眼溜著炕上的箢子,一邊和莫茹拉家常。
對莫茹來說,這真是一場尬聊。
她不記得這個孫建娥的事兒,而孫建娥則一個勁地吹噓她們關係親。
“妮兒啊,嬸子看著你這是腦子清楚啦,是不是?”
莫茹點點頭。
孫建娥開始抹淚,“小時候可好的一個孩子,都是姓崔的那幫子黑心爛腸子的,把你的腦子給打壞了。我那時候就說,俺們妮兒就是生了病,一定會再好起來的,果不其然的,肯定是老天爺聽到我的拜託了。”
莫茹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孫建娥抹了一把淚,抽抽鼻子,繼續道:“你不知道,我每年過年都和灶王爺求呢,讓他保佑你早點好起來。你娘還笑話我,說我痴心妄想,傻都傻了,還上哪裡好去?讓我別白忙活。我就想著,這有什麼白忙活的,神仙保佑有心人,我只要心誠,萬一哪天就成真呢?”
“妮兒,你看,現在你就好了,是不是?真是老天爺保佑呢!”她一副自己求老天保佑才把莫茹給變好的架勢,恨不得把莫茹摟進懷裡好好揉搓一番。
莫茹笑了笑,也不說什麼,孫建娥就繼續自己說下去。
“哎,你大伯一家子勞改的勞改,死的死,你二哥那個混蛋玩意兒不是個東西,也就我和你達達好好地想辦法幫襯著你爹媽。妮兒,你可不能怪我和你達達沒照顧你爹孃啊,我們真是想盡辦法的,你那個混帳二哥,這還盯著我們搗亂呢。”
莫茹心下一動,就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個青年。
問了問,果然就是了,按照孫建娥說的,莫應龍這個人就該天打雷劈都不解恨的。
“這個小畜生,一點良心也沒有啊,當年你爺爺、大伯被批鬥,他在下面叫好,帶頭扔石頭批鬥,你大伯和大哥氣得要打死他,還是你爹護著呢。後來氣得你爺爺把你爹趕出家門,你大伯把他趕出家門,這個小畜生可壞著呢,等你爺爺一死就把他爹趕去農場勞改,去挖煤挖礦。這還不說,後來直接把他娘也給氣死,嗯,氣得上了吊!”
一邊說,她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按照孫建娥說的,莫茹拼湊出了一副畫面。
在莫茹高祖父的時候,莫家溝一大半是莫家的,後來曾祖父被人引誘著學壞、抽大煙、捧戲子、養小倌,家業逐漸敗壞,最後等爺爺繼承家業的時候,就成了小地主。
即便只是小地主,也被批鬥至死。
後來大伯被定為富農成分,莫茹的父親因為小時候喜歡和長工們打成一片,跟著幹活兒、去縣城送糧食,所以有很多貧農百姓作保,定了箇中農的成分。
就這樣,大伯和大哥至今還被關在勞改農場進行勞動改造。
而莫茹的父親莫樹傑只是中農,原本只需要參加勞動就好不需要進行批鬥。
可現在崔家掌管莫家溝,因為當初莫家和崔家的恩怨,所以莫樹傑也沒逃過挨鬥的命運。
孫建娥說到動情處就開始抹眼淚,“當初你男的來挖河修渠看上你,你娘一麻袋地瓜乾子就把你換走,你不知道,嬸子我心裡跟針扎似的啊。但凡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