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加記分員,再加上莫茹、陳秀芳一起幫忙,先把工分值算出來。
一聽說二隊開始計算工分值,其他三隊也立刻行動起來。
三隊四隊因為經常被張根發逼著一起做這個那個,倆隊就擠在四隊的隊屋裡一起算工分,
他們沒有多少東西,又懶得割條子編筐子簍子,更懶得編席,所以也沒有什麼多餘副業收入。本來棉花、賣豬是大頭,可今年他們秋糧沒全收回來,棉花除了爛在地裡的還有扔的,除棉站來收的根本沒自己送過。
所以今年棉花也沒有多少錢。
雖然聽說很多大隊的工分值都跌了,也預計到自己隊的會跌,可等初十上午會計把工分值算出來的時候,陳福海和周玉貴還是被驚得呆若木雞,實在是太嚇人了!
一個壯勞力幹一天,竟然只值九分錢!
“他孃的,去年還有一毛六呢!”陳福海想不通。
周玉貴更抓狂:“去年我們還有兩毛呢!”
他們的一毛六和兩毛是有水分的,各自減三分吧,不像人家二隊那麼實打實,說五毛就是五毛。
可總歸也有一毛多啊!今年怎麼只有九分?這是喝西北風?這是窩囊生產隊扎堆?
兩隊的人都白了臉,完了,今年更沒錢分,只怕全都掛著隊裡的賬呢。
工分值這麼低,隊裡的男人娶不到媳婦,女人嫁不出去,丟人啊!被人家嫌棄啊!
“二隊和一隊多少?”他們紛紛問。
陳福海啾啾了兩聲,“他們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都大鍊鋼鐵,他們還能比咱們高出個花兒來?咱們跌,他們保管也得跌!”
周玉貴約計道:“跌估計也沒有這麼厲害吧?能跌幾分錢……一毛錢?”
陳福海譏諷道:“基數大,跌得狠,說不定五毛跌倒兩毛呢!”
周玉貴道:“走去問問。”他們一路過去先經過一隊再去二隊。
一隊正在算呢,會計領著記分員噼裡啪啦地打一天多算盤,周明貴等人緊張得坐立不安,生怕自己隊的工分值也跌得嚇人。
昨晚上一宿都沒睡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周明貴馬上召集人馬來隊屋繼續開工。
越是快要計算出來,他們越是著急,一上午,有人不斷地問:“好了沒?”“出來沒?”“跌了還是沒跌?”
都認定是要跌的,只不過端看跌多少。
陳永年:“哎呀,別打岔,又算忘了!”
周明貴:……
一上午周明貴灌了自己一肚子白水,跑好幾趟茅房都顧不上問資料,突然陳永年一拍桌子站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從外面回來的周明貴。
周明貴剛從茅房回來,正系褲腰帶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幹嘛?”
陳永年黑臉憋得通紅,大喊道:“漲了,漲了!”
周明貴一個激動差點被門檻扳倒,“多少?”
會計陳永年喊道:“五毛二!”
“真的假的?”
他們都不信。
這比二隊去年的分值都高。
今年各生產隊的分值普遍跌,他們居然還漲了一毛三?
去年他們只有三毛九的分值,今年居然有五毛二?
簡直不可思議!
周明貴立刻撲過去看,只見棉花比去年多賣一千七百多斤,這就有將近三百塊錢呢,全是棉花勞模的功勞啊!
另外還有造紙廠,他們居然也得一百五十塊錢!
這可是兩筆鉅款啊,往年隊里根本見不到多少現錢,今年……
周明貴捧著賬本哈哈大笑,其他人也笑得瘋癲狀。
三隊四隊沒讓勞模幫忙,沒入造紙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