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你!”賈存放臉色越來越紅,渾身哆嗦,只覺得心臟被什麼攢住一樣捏成一團,驟然一緊,疼得他大叫一聲,隨即又覺得渾身冰涼,眼前越來越黑,身體越來越涼,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停止了流動,心臟停止了跳動……
……
“快,快,快喊一聲!”賈家溝跟著賈存放過來的民兵大喊著。
有人道:“一個大隊有什麼醫生啊,趕緊送公社衛生院吧。”
那邊有人喊著:“他們大隊有醫務室,快送醫務室。”
有人去周明愈家要了一塊板子,抬著賈存放去醫務室。
還不等到醫務室,賈存放自己就醒過來,他看著崔發忠恍如隔世,“我……我這是怎麼啦?”
崔發忠不無擔憂地看著他,“賈書記,你是不是有心臟病啊?”
賈存放想說沒有,可想想自己有時候的確心臟那裡一抽一抽的,有時候也咚咚直跳,沒有大事他也沒去醫院看過。
到了醫務室,只有何仙姑在,陳秀芳都去幫忙拾棉花。
何仙姑戴上聽診器給他聽了一會兒,直接道:“剛才是心臟不跳了吧?這就是心臟病啊,這麼大的病我們可看不了,你們趕緊去縣醫院做心電圖去吧,耽誤了不好說有什麼事兒呢。”
何仙姑心道幸虧自己看不了,要不還得給他看呢,哼,給這個黑心肝的看病?
她又不傻!
要是讓他在生產隊搞出一點糧食來,他就能把隊長和勞模給抓起來挨鬥毒打。
她就是個老婆子,當個醫務室的大夫就是為了掙工分餬口的,可沒有什麼救死扶傷的高尚品德!
賈存放回過勁來,感覺自己剛才就是死了一會兒似的,他還惦記著那些棒子呢,“崔書記,你怎麼不信我啊,我真的看到閣樓上有一大堆棒子啊,都是沒剝粒的,那麼一堆起碼得三千斤呢。”
崔發忠勸他,“賈書記你就別惦記了,興許眼花。”
“怎麼可能眼花啊,我第一次眼花,我看了不下五六次還眼花?”賈存放見崔發忠不信真是要急死,感覺心臟病又要犯了。
那邊何仙姑聽他們嘀咕,一下子怒了,哎呀老天爺怎麼不打雷劈死這個混蛋!
明明都這樣,竟然還惦記著害人呢。
他孃的,怎麼不讓他死了路上!
她冷哼一聲,“我說兩位幹部啊,我看這位賈書記興許不是心臟病。”
賈存放:“肯定是心臟病,我剛才就是心口疼!”
何仙姑:“你心口疼,怎麼眼睛還花?不能搞封建迷信啊,賈書記,你可不能帶頭啊。”
賈存放聽她意思,居然是說自己見鬼了?
他臉色又開始通紅,渾身發抖。
崔發忠見狀立刻摁著他,“賈書記,行了,別和一個老婆子一般見識,今日就到此為止,咱們明天再去北邊將軍廟子,後天去草泊兒。賈書記,你身體不要緊吧?還是趕緊去縣醫院看看,沒事才好放心。”
賈存放見他這麼關心自己感激涕零,“崔書記,革/命要緊,等公幹完再去檢查也不晚。”
那邊張根發看著心裡對崔發忠真是佩服到極點啦,這個崔書記太厲害了,明明壞事都是他帶頭乾的,損招兒也是他出的,在其他大隊打人砸鍋的也都是他下令,偏偏他就有本事讓賈存放衝在前頭。
就說去勞模家,本身就是崔發忠最在意,結果賈存放在前面蹦躂得最歡,得罪勞模。
哎,自己真是不行啊,還得好好學著點啊。
賈存放急著和崔發忠一起去別的大隊搜糧,並沒有去縣醫院檢查,而等後來感覺厲害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沒掛掉卻也落下了很厲害的心臟病。
不能激動,不能